【364到達小鎮】
東文錦見圻暄不語,也不再追問,收了詞,感慨道:「三哥這些時日,夜間難歸理私事,白日坐陣指兵為國事,實是辛苦了。」
「應當。」
圻暄微笑,笑意只抵半個瞳眸,其餘便是沉墨色著,隔離涼薄。
東文錦能感覺到他並不願與東璟皇族過於親近的一身疏隔之意,也只好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氣相詢:「三哥為何突然命我把將權交給了幾位將軍,而要我親自至北瑜慶禮?文錦思量,戰事為重,我東璟與北瑜向無交際,賀禮當到,但太子親至而送,此禮,可是過重了些?」
「璟詔開戰前,我曾請皇上修書一封至嫁於北瑜巴圖部落的二公主」,回答的聲音很平,風吹入耳,極其和潤,「此棋,用機已至。」
東文錦不懂,那分明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能起何作用?
「三哥,你的意思是……」
「我不走無用之棋,不起無為之勢」,下一句,如刀,無聲,就能刺破耳膜,「此棋為引,致命。」
東文錦望著他那張平凡而溫潤的臉面,背脊上,起了一層寒意,「三哥助破三城,實已足夠,莫不是……又答應了父皇什麼無理的要求?」
圻暄聽此言,微微頷首,對東文錦的目光難得的多了一分的讚賞,他笑問,「天下大同,對文錦殿下來說,是無理之求麼?」
東文錦目色詫異,望著圻暄的目光,果然是不可思議,「文錦不懂的是,三哥既已脫離皇族,那如此做法,為的是誰?」
「這個」,圻暄仍是在笑,也仍是度不可測,眼眸底端卻覆上一層溫柔,「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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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要採購很多東西,只有半日時光,照船艙的分組兩兩為一隊下船採購,獸寵們留在船上,由小包子照看,簡少堂與天暖一組,購采剩下三日海路的乾糧與食物,厲天嘯則與花音去採買是必須的藥物,鳳傲天這裡本是要隨著天涼的,可不料在他去船艙裡尋天涼時,已不見她的人影了。
他不悅的走出艙外,欲往去追尋時,忽見包子正站在角落裡,打開了鳥籠,拿出那只正在受罰的鳥,滿面擔心。
鳳傲天走過去,望著昏倒的火鸞問:「出什麼事了?」
「它體力好似已透支」,包子答的言簡意賅,「體內火息也十分微弱。」
鳳傲天蹲下一探,果覺那火息如同要消失一般,幾乎感覺不到了,他起身慎重道:「鳳凰火息為種,它現在這般,難保過了今日,會沒命……」
剛送走簡少堂和天暖下船的阿白,回到甲板上便聽到鳳傲天的話,它緊張的跑過來,朝包子嗚嗚幾聲後,勾下頭,跪了下去。
花蛟坐在包子肩頭上,有些不屑的看著阿白求饒的模樣,暗自哼了一聲。
包子歎,「阿白,我瞭解你的性格,你並不是會擅自惡作劇的獸寵,這件事誰才是始作俑者,我很清楚,責任以後再說,我現在需要的是去尋母乳救命,你好好守著火鸞。」
阿白嗚一聲,點頭,接過昏倒的火鸞,伸出舌,舔著小火鸞的身體,幽綠的眼睛滿是歉意。
「走吧,我帶你下船」,鳳傲天此時只好放棄了去尋天涼,向包子一言下令,帶頭走下了船艙。
花蛟本是坐在包子的肩膀上,卻是在他們要下船之時,跳了下去,直接獨自進了艙,包子遲疑一下,沒有理會它,加快腳步,隨鳳傲天一起,下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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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獨自一人先行下船,自然是有目的而為之,半日的時間,她不想浪費,所以一到鎮中,幾乎不加遲疑的就找了幾個船家去打聽,能否出海。
這是個極小的鎮子,人口稀少,攏共算來不至百人,居住的人家也只有幾十戶而已,天涼在海邊尋到一處人家,看到一個新婦懷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坐在凳上哄耍,便走過去,繞到漁網後打聽,可否立即出船入海。
女子面色有難道:「漁船倒是閒置的,可當家的不在鎮裡,至少也要再等三日才能歸鎮。」
天涼皺了皺眉,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撐木船了,便道:「我給你三十兩銀子,租下你的船,三個時辰,如何?」
三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對於這種小家漁民來說,足以吃用半年了,說能買下這船都不足為過,女子聽後便開心起身道:「姑娘稍候,我把孩子放回屋給婆婆,隨後就帶你過去。」
天涼點了點頭,站在門前等,女子則抱著孩子走了進去。
「婆婆,有人租船使借,小鈴鐺睡熟了,你幫我照看一會兒,我稍候就回。」
「租船?」虛弱的蒼老聲帶著疲倦響起,「阿樁不在,你怎的就自作主張把船給租給別人了,你剛生產兩月,身子經不起海浪,不能隨同。這船是咱們一家人的生計,沒個自家人掌舵,你怎麼就放心租給別人了,不行!這生意不做!」
「可婆婆,人家在外面候著,我也應了……」
「應是你應的,這是我李家的船,你才嫁來幾天,就當上家了?」
「可是……」
「好了,萬一船有個三長兩短,阿樁回了你怎麼交代,你出去回了租船的人……」
天涼在外聽形勢不好,小媳婦被病婆婆刁難了,便不請自入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從懷中拿出三十兩銀子,直接了當道:「老人家,我自租船就一定會歸還,租金在這裡,您看看這個價錢可合適,若不滿意了,我再加添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