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蛇蠍相鬥】
天涼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暗自深呼吸,冷靜的平眸望看南仲昌,靜候下言。
「瞧你嚇的,小臉兒都白了。」
南仲昌突然哈哈一笑,臉色一轉,放輕聲道:「小心肝兒,你對本殿衷不衷心,我當然清楚。南仲衛想和我爭太子之位,還早的很,他現在,全然被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都不知。心肝兒你要記得,你是本殿最寵的侍妾,最疼的女人。待你與我合作,設法收了南仲衛手中兵權……本殿,即刻封你為妃,給你榮華富貴一生,如何?」
天涼盯著他的神色,不覺像試探,適才稍微鬆下了半口氣……
這阮大變態還敢說是好身份,照這麼下去,她遲早得心臟病!
天涼冷笑,這種不可信的話他也說的出?歌姬艷月,曾是東璟出了名的風騷媚人,只是後來消失了蹤跡,不想原是流落至了這南詔,他南仲昌,不可能半點風聲不知,如此留在太子宮裡,不過是個利用的關係罷了。
「南仲衛對本殿遲早是威脅」,南仲昌壓低聲響,眸光郁戾,「他警惕極高,能下手的人只有你,尋個機會,除了他!」
天涼暗自掩去自己面上冷峻,帶足了平生媚勁兒,朝他點了頭。
見她點頭,南仲昌又恢復了那好色猴急的模樣,丟頭就要往她臉上親,「心肝兒……來……給本殿好好親一口……」
天涼半做嬌羞的推了他一把,做出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起身轉腰,鑽到桌旁去了。
雖說這不是她的臉……她可沒被一個陌生的渣男親的興趣!
南仲昌皺了眉,撫顎疑道:「你怎麼今日……總覺有無趣的變化?」
走進她,仔細瞧,確實是這張臉面沒錯,就算是易容,也沒人能易出這小賤人天生的一臉酥媚像。
南仲昌放下疑心,低道:「本殿可不喜歡那些似男子的女人,沒一點嫵媚的氣韻,你不必再仿她們了。」
天涼熊熊怒火胸中燒,這人在間接的表明了她披著一張美人臉也沒有任何女人味。
「本殿去處理公事,晚上過來。」
南仲昌說罷,離開了。
天涼鬆了一口氣,對阮美人揭下**前的所作所為,也算有了理解,他只是在揭下面具時,保留艷月最酥媚的神情,以防她露餡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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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仲昌走後,冒充太醫的某美人,帶著藥方,招搖撞騙大大方方的進來了——
吩咐關了殿門,阮美人坐在她面前調笑,「感覺如何?」
天涼頓了半晌,用唇形緩緩慢慢的吐了三個字,『無、間、道。』
「什麼?」美人先生能讀懂唇語,卻不知是何意。
天涼無聲冷笑,無視阮美人,自顧倒了一杯茶水給自己喝。
阮美人見她不語,便也不再問,只是挑了挑眼角道:「南仲家裡的人大都陰險狡詐,為防被識破,你這歌姬,還是做的越短越好。」
天涼自然贊同,回身,指了指那床榻,向阮美人示意,夜晚怎麼應付南仲昌?
「自有辦法,但我懶得告訴你。」
阮美人也故意一笑,停了半句不再往下言,吊足了天涼的心思。
天涼抿了抿唇,也不再多問,只是在思量,該如何趕快尋到花音。
南仲衛,南仲昌,某些方面來說,這兩人極其的像,關於算計他人的一致性,關於對女人的相同口味,還有安插下對方身邊的間諜,都一模一樣。
只不過,南仲衛如蛇,南仲昌如蠍,一個善於曲折佈局,為目標不擇手段,一個善於暗放冷箭,瞅準最佳時機卑鄙奪取。
蛇與蠍,皆是頂級的毒物,自古人們喜歡將蛇蠍同為一談,那麼她偏想要看,蛇蠍相鬥,結局誰勝誰負,誰亡誰生。
當然,對於天涼來說,最好的結局,莫過於同歸於盡。
「狗咬狗?」阮美人在看過天涼寫下的話後,搖頭低勸,「濁局,何必摻一腳,依本先生看,還是趁早救了人,回家睡覺!」
這人考拉轉世的,天天就想著睡。
天涼沉吟,落筆,複寫下了幾個字,遞給了阮美人。
他草草一看,微微挑起眉,將紙張放下,便摧碎在了掌心裡。
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用沉重目光望了天涼一眼……
紙上只有五個字……引兵,入南詔。
阮先生望著對面女子堅韌冷冽的側面,不禁輕輕蹙眉,將目光投向了那遙遠的東方——
圻暄,你是否,早已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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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熏裊裊,龍床上,躺著身著龍袍,面色滄桑的垂危老人,他聽到腳步聲後,驀的睜開眸,抬起那鋪滿皺紋的右手,向那前方伸展而去,急切的喚了聲那人的名諱,「暄兒,可是暄兒?」
霧中那人靜身長立,面色素然不動,一雙氳了墨般的眸沒有紋痕波動,只是唇角,仍掛著那如往常般深遠而溫和微笑。
浮塵不驚。
宮女扶老人起榻,老者迫切的下了榻,走向望著那孑然而立的身姿,語氣更加急促,「你既願回來……可記得……」
欣長身影不動,頷首俯視滄桑老人,「地氣陰涼,皇上,還是上榻歇身為好。」
「你可曾記得答應過朕……」
「我記得,父親。」
他的聲音,永遠如拂風的柳,三月的風。
淡如雲煙,不留痕跡。
「佈局,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