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他不能停】
今夜,西鳳皇睡的特別不踏實,夜間多次被噩夢驚醒,渾身盜汗,這已是他第三次驚醒了。
他坐起身,方才準備吩咐宣太醫之時,外立有內侍前來相報,「皇上,四王凱旋而歸,特來覲見。」
西鳳皇虛弱間,只感困惑,輕咳一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他怎會這個時候要見朕?」
內侍也不好作答,彎腰問道:「奴才速速去請太醫,皇上,請四王爺進寢殿來麼?還是像從前一樣阻回……」
「罷了」,西鳳皇頓了一刻,花甲容顏微微一歎,「要他進來罷。」
多久,似是許久了,除卻他前些時日病時昏迷,知他前來探了多次,其餘,久至他連自己也記不清,沒有與這四皇兒認真談論多言過了。
多年前的往事,早已過去。
這孩子性子溫雅善良,近日又進入武招前五強之內,他許是,對曾經良妃判敵的罪名太過在意,對這孩子,也太過冷淡苛刻了。
四皇子鳳惜雲踏入大殿,直達內寢,跪匐在地後,恭敬行禮:「父皇。」
「惜雲。」
西鳳皇喚了一聲,坐在龍榻上,招了招手,「你過來,坐下,陪父皇說說話。」
鳳惜雲起身,抬眸望向那自己從不能覬覦靠近的龍榻,想起其餘皇子們曾都待過的榻,憶起那些都曾趴在父皇膝間歡笑撒嬌的優待,身形不自覺微震,勾頭前行,坐在了龍榻邊緣,「兒臣誠惶誠恐。」
「今夜已無倦意,你陪父皇下盤棋罷。」
西鳳皇吩咐沏了茶,啜飲一口,和藹道,「跟父皇講講,你破那蠻夷之族大劫而歸的策謀,如何?」
鳳惜雲眸光幾分倉皇閃過,低下頭道:「是,父皇聽兒臣一一道來。」
面色略染著蒼白,神情極力隱忍著看似一副平常。
他緩緩慢慢說著,眼角望向窗外沉重的夜色時,長袍下的手,不禁握成了緊拳——
此時動搖,將一無所有。
鳳惜雲,不成功,便成仁。
你,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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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頭。
沈重任帶了丞相府兵馬運著糧草和成箱的銀兩隔湖立在了山前,隊前一人上前,高聲喊喝:「黑風寨頭領何在?」
山圈回聲四溢,就連水聲都平靜的連波紋不起半分。
「黑風寨,頭領何在?我等無惡意,特照爾等要求帶糧草銀兩前來換人,還不速速出來接物!」
又喊幾聲,仍是只有回音,四周靜謐。
上頭陣喊聲之人心生奇怪,轉身朝沈重任報道:「大人,這黑風寨無人應聲,態勢詭異,小的擔心……可別是內有計策……」
沈重任面色一沉,心下也起了幾分戒備,他環視四週一圈,忽見的頂端寒光一閃,不禁臉色大變,高聲命道:「退!馬上撤回京城!與程將軍會和!」
有埋伏!
「沈丞相,怎麼剛來就走,這會顯的我們黑風寨待客不周的。」一聲輕佻由上方發出,那聲源竟不是從對面傳來,而是上方的樹林中!
「要走,也要看看小爺我答不答應!」
男人從樹上直起身子,一口吐了唇角嚼著的草根,揮手下令,「搭弓,準備!」
丞相府人馬大慌,紛紛朝上看——
只見他們身在地方正處十幾顆蔥鬱的蒼天大樹包圍,而那樹上,全都蹲滿了拉弓準備的弓箭手,而帶頭髮號施令之人,正是那傳聞中行為古怪刁鑽的黑風寨二當家,簡少堂。
沈重任面不改色發問:「老夫完全遵守告示要求帶東西前來換人,亦無心攻寨,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你無心攻寨,可我們有心擒你啊!」簡少堂嗤笑,「老東西,活到這把歲數了,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白活這麼多年了浪費多少氧氣資源吶!」
沈重任一聽頓時明白,溝壑遍佈的臉上激了一層怒意,「你們竟與那厲家女人是一夥的!她竟敢公然與山賊勾結,對抗朝廷!」
簡少堂懶得跟他廢話,出口便令,「射!全給我照著這老賊射!」
一時間,由頂端上空無數短箭射下,丞相人馬慌亂大躲,抬劍揮擋,以盾躲擋,甚有鑽到馬匹腹下躲藏的……
短箭上全塗有迷藥,沾上半分滲入血液,畢竟即刻昏迷,陷入險境。
沈重任此時身間風武一起,抬掌在身前起了一層護障,冷冷一笑,「老夫早該看出來你們是一丘之貉,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方法來擒我,想的容易。」
說罷,沈重任一掌揮下一個家僕,跳下馬匹將風遁擴大,兩腿夾擊一喝,策馬奔馳便要遠離而去。
簡少堂揉了揉鼻,聳肩歎道:「七階風武是麼,可惜你遇老大,必定玩兒完,老東西,你選了個好方向。」
那方,可是有人一直想揍他,候了他多時了。
沈重任策馬奔騰,一見脫離了箭及之地,離黑風寨也有了距離,似是進了安全地帶,便放慢了速度,冷哼一聲,「與一群難成大事的山賊合謀,也想擒我,可笑!」
他正欲收起白色風遁,眼眸望向前方時,停了下來——
前方巨石上,坐著身穿黑衣,頭戴斗篷的高大男人,他半靠在石壁上,動了一動,轉過了頭來。
沈重任看不清這人臉面,卻自覺能透過那厚重的斗篷,感受到那雙眸子迸射而出的殺意。
他眉頭一聚,右手去摸腰間暗器,嘴角陰測。
管他是敵是友,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