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箭在弦上】
鳳京門前,東門守門人見到前方大批人馬來尋,開口未詢,只覺喉間中了冰冷劇毒短箭,慘叫都來不及發不出喉中,坐地暴斃而亡。
西門同樣。
南門亦然。
精於守鳳京的三千精兵鐵騎全都被困於在百里之外的江城魔教堂口,京城現今兵微勢弱,三方守門部隊,一瞬之間,全被暗殺。
今夜無星無月,蒼穹漆黑。
至夜。
京城各道暗街窄道,紛紛響起壓抑而不同尋常的眾多沉厚整齊的腳步聲,大批兵馬部隊,悄悄潛移至京,輕而易舉的潛至了皇城附近。
程將軍二子分別帶著這些兵馬由東西正門而入,引人入京,至離宮不至三里外的位置,紛紛停住,等待施令。
南宮門前。
鳳四王爺鳳惜雲策馬而歸,躍下馬匹,立在宮門前望了宮門上石刻的端端正正剛毅的鳳字,眸色決絕,負手踏入了宮內。
天鳳閣。
靠在窗前的南仲衛,望到地底游移的大批軍馬後,走到桌前,打開燈盞,燒燬了那一封封密信與證據,唇角笑意漸冷,「程策,沈重任,我倒看看,你們如何將一夜間,將這西鳳翻個天。」
程將軍府,程策立在院中,觀那黑風寨方向,回頭吩咐,「將一切準備就緒。待收到沈相信號之時,立刻隨本將前往宮前會和,帶兵符引十里外六萬精兵入京,開始逼宮!」
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
「趁鳳京虛空,各方人馬皆遠在邊疆,鳳傲天遠離京城,此時遠水救不了近火,唯只程將軍上萬兵馬在京之時,趁機逼宮,令皇寫下詔書,立四王為太子,小姐,過了今夜,你便是太子妃,不,也許,是皇后了。」
沈家心腹管家,待在沈蓉蓉床邊,一言一語阿諛奉承。
沈蓉蓉側首冷問,「那女人呢?」
「完美的計劃裡自然不能有瑕疵,那姓厲的,會親手被老爺手刃於刀下。」
沈蓉蓉滿意而笑,卻又有幾分怨懟,「可惜我現還不能下床,殺她的不是我,否則……我定讓她碎屍萬段。」
「小姐,消消氣,我這就去為小姐籌備晚膳。」
管家說罷起身。
「不要太油膩的膳食,最好煮些清粥和素食,對了,還有前些日子御膳堂送來了燕窩也給我熬製成……」
砰!
站起的沈管家兩眼圓睜,聲未出口,脖間大動脈以細絲劃斷,直直倒在沈蓉蓉床上,由脖間流出的鮮血迅速染紅了素面蠶絲被……
嘶——!詭異的身影閃過,燈盞全熄,青煙上湧。
床前鬼魅般的身影如夜間招魂羅剎,步步逼近,顏面森冷,投下長影迅速籠罩了整個屋內……
「誰……」沈蓉蓉尖叫不及出口,感覺那殺氣朝自己床榻前逼近時,迅速爬下被窩,朝外急促攀爬。
爬至門檻處,面前出現了一雙繡著桃花的素面白靴,抬頭望去,只見那人一張清冷絕色的容顏帶著冰寒的肅殺陰霾,無情的眸子閃著毫不留情的嗜血殺意。
「是……你……」
沈蓉蓉頃刻轉身朝另一處攀爬,眼底的恐懼不溢而出,那爬行的速度如同瀕臨絕望的動物般瘋狂而顫抖。
「你想親手殺我,那麼,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女聲森然出腔,傲冷陰隼。
「來人!來人啊!」沈蓉蓉大聲尖叫,喚人相救,「來人!是她!救命,都死到哪裡去了,誰來救我——」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會……爹爹他……
天涼抬腳逼近,望著那躲在角落裡瞪大瞳眸瘋狂尖叫的沈蓉蓉,緩緩蹲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低一笑,「說一說,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說一說,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沈蓉蓉臉色發青,顫著唇說不出言語。
「施一個誘敵小計,引沈老賊入寨,甕中捉鱉」,天涼話語落下,指尖閃過,多出了一條細絲,「怪只怪你爹爹自負聰明,將丞相府人手全都換去了送死。」
天涼嘴角一凜,「方纔說的很好,完美的計劃裡,不容許有瑕疵,那麼今日,做你的死期,正好。」
「你若敢動我,惜雲他定不會善罷甘休!」沈蓉蓉憤怒的嘶喊,即使有著懼怕,仍是言語乖張,「你若碰了我,惜雲以後一定會為我復仇,也一定不會饒了你,你即使再想回到他身邊那也只是不可能的,他會活埋了你,殺了你,要你……」
話語,戛然而止。
縈縈細絲上,掛了一排血珠,濺落在地上。
一式封喉。
一招索命。
天涼閉著眼,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很痛楚,半晌,才驀的睜開眸,站起身,將那細絲扔在沈蓉蓉臉上,面上沒有半分動容。
鳳惜雲……你原會對我這般絕情是麼?
望著沈蓉蓉,她撇了撇嘴角,走了出去。
被她侮辱的人,可以活著,可侮辱她的人,一定要死。
該殺人的時候,她從不手軟遲疑。
天涼冷哼而去,潔白的靴上,不曾沾染半點髒污。
冥頑不靈的愚人,求饒與挑釁的時機都分不清,留著這狗命做什麼!遲早是死!沈蓉蓉,活的夠久了。
看也不看沈蓉蓉屍體一眼,她跨出大步,走到了門外。
此時,暗部五人分別由他處疾奔而來,低頭回語,吩咐,「大當家提到的東西,已全部到手。」
「點火。」
天涼冷言,望著這聚集著多年黑暗迫害過多少條性命的宅子,不加遲疑下命,「把這宅子給我燒了,燒乾淨,寸甲也不許留。」
「是!主!」
天涼縱身一躍,騰上屋頂,望著那皇城方向,薄唇一抿,朝另一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