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的聲音很冷,在聽到樂曉婉的名字時,他的心莫名的漏跳了半拍,這個名字一直都是他心裡的痛,如刺在喉,如同針扎一樣,只能自己感受著,別人卻永遠都不知道那傷、那痛到底有多深。
「被我說對了吧?」不顧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洛晴柔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你有你的驕傲,我同樣也有我的自尊,可是今天我願意為你放下我的自尊,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還是在你的眼裡,我真的就是那麼差勁的女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閉著眼睛,南宮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南宮瑾,我愛上你了,你告訴我,現在我要怎麼辦?」說話間,一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的落在了地上,滲入了那厚厚的長毛地毯裡。
聽到她的話,南宮瑾沒有一點反應,仍是那麼平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靠在沙發上,似是睡著了一樣。
「你告訴我啊,我要怎麼做?怎麼做才可以忘記你?南宮瑾,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使勁的搖晃著他的胳膊,洛晴柔聲嘶力竭的吼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的落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走了,離開這裡,去一個再也見不到我的地方,那樣你就能忘記我了。」良久,在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過後,南宮瑾這樣說道。
「不見你就能忘了你嗎?南宮瑾,你確定?」淚依然在落下,那雙曾經澄澈的眸子此時紅通通的,像極了兔子的眼睛。
「是,我確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南宮瑾緩緩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睛看著她,那目光中有著一絲悲憫的味道。
「心都不自由了,身體還能那麼自由嗎?」洛晴柔喃喃的說著,爸爸強迫她在夏威夷呆了三個月,可是那三個月裡,思念就像是瘋狂的草一樣向四面八方蔓延,所以她又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有他在的城市。
聽到她的話,南宮瑾一下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困擾他多年的問題彷彿在一剎那間豁然開朗,曾經他以為只要不呆在這裡,只要不看到她,天長日久,自己總會忘記她的,可是,那些在外飄蕩的日子,對她的四年卻越來越刻骨銘心。現在他終於找到癥結了。
如同洛晴柔說的,心都不自由了,就算身體離得再遠也依然不自由。
「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嗎?我不會逼你做什麼的,只是靜靜的呆著就好,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煩你,也不會再無理取鬧,更不會做任何一點傷害樂曉婉的地方,可以嗎?」洛晴柔喃喃的說著,看向他的眸子猶如潮水般撲面而來,帶著微微的濕潤氣息。
「你走吧,我累了。」站起身,南宮瑾低低的說道。
「南宮瑾,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深吸一口氣,洛晴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做你自己就好,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如果真的改變了,那樣的你也就不是真正的洛晴柔了,一個沒有靈魂的女人,我要來有什麼用。」南宮瑾淡淡的說著,聲音裡沒有一點起伏。
看著他,洛晴柔踉踉蹌蹌的站起身,然後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不敢相信自己的一顆真心就這樣被別人踐踏了。眼角的淚兀自流著,神情一片淒楚。
「南宮瑾,我告訴你,我恨你,永遠恨你,恨你一輩子。」她喃喃的說著,說完這些話,她頭也不回的衝進了茫茫的月色中。
屋外,月華如水般照射著整片大地,在稀疏的枝葉間投下了大小不一的光點,遠處的山風呼呼的吹著,發出了一道更高過一道的嚎叫聲。
在蜿蜒的山路上,洛晴柔跌跌撞撞的走著,深一腳淺一腳的,任由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生平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冷不丁的,一腳踩空,登時一股鑽心的痛清晰的自身體深處傳了過來。
「唉吆」一時吃痛,她登時跌坐在了地上。
本來就未曾乾涸的眸子此時那眼淚更是像水龍頭一般的湧了出來,不知何時,烏雲遮蓋了那如銀的月光,山林的怒吼聲也越來越大,十月裡的天氣雖不像六月那樣說變就變,但是也是夠反覆無常了,抬頭看看天,寥寥無幾的星子都被完全遮住了,眼看著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滴就這樣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以一種不可抵擋的架勢。
「啊~~~~」洛晴柔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坐在積水成河的地上,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就在這時,雨突然停了下來,可是耳邊那雨聲卻分明依然清晰。
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見南宮瑾正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手中的傘有大半都遮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是不管我了嗎?幹嘛還要跟來?」她甕聲甕氣的說道,一陣冷風吹來,她的身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沒什麼,只是不想明天早上的時候發現這裡躺著一個死屍罷了,不吉利。」南宮瑾不鹹不淡的說著,語氣已然平淡。
「南宮瑾,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二話不說,洛晴柔登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本來還殘存的一點點感動全被他的這張大嘴巴給破壞掉了。
「你想謀殺啊?我可以告你哦。」
「隨你的便,我先掐死你,看你拿什麼來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