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我失憶了七年零二十一天 第2卷 Chapter 88
    叢軍一直怪笑的看著我,我低著頭,沒有搭理他。很快蘇芮走了進來,陳梅清了清嗓子,笑瞇瞇的看了看大家,看的我們直發毛,

    叢軍蹭的一下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一笑,肯定沒有啥好事,我得先撤了,你多保重!」叢軍說完,拔腿就跑,

    「你給我回來!」陳梅怒吼一聲,把叢軍喊了回來,

    小插曲以後,陳梅女企業家味十足的做了開場白,「今天叫你們過來,是和你們談一下公司股份的事情!」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有些吃驚,

    「幹嘛這幅表情的!我又不是怪物!這件事情我已經考慮了很久了。現在公司發展的很順利,效益又很好,這都是你們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成果,也算實現了我們定下的初期目標。所以我決定把30%的股份給叢軍,他之前出了錢了,這是他應得的。另外30%給Tite,他出了力,並且公司以後的事情大部分還得由他來處理,給他這些也是應該的。至於剩下的40%我和蘇芮對半,一人20%,我們都是女人用不了多少錢!但是這也不是固定的,還是以前的原則,多勞多得,股份二額度因個人貢獻會產生變動。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

    「陳梅……」我,叢軍,蘇芮,三人同時開口。我和叢軍看了看蘇芮,示意她先說,「美梅,錢不是小數目,我也沒做什麼,這麼分會不會太草率!再說你自己……」

    「好了,別說了。我都決定了,這錢又不是白給的,這是給你們金錢做為鼓勵,這是資本家搾取勞動力的慣用手段。你們不用覺得我很好,嘻嘻!」看著我們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陳梅留下了一句,「我得先回家吃許宵做的愛心排骨了!」之後就溜之大吉,出了門。陳梅說的時候,故意留給了我一個微笑,我明白其中的意思。

    其他的兩個人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突然,陳梅打開門,露出一個腦袋,對著我說,「你的忙,我幫定了!」然後就離開公司回了家。

    剩下的兩個人看著我,異口同聲的問,「什麼忙?」我只能把我和麗塔的事情再一次的複述了一遍,並且把陳梅的「好意」也告訴了他們,兩個人都不住的搖頭,對我表示同情。說到幫忙,我突然想起了拜託叢軍辦的事情,我打斷了他們,對叢軍說,「我托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叢軍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基本上可以了,但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什麼問題?」我問,

    「你記得我之前在蘇州的時候處過一個女朋友吧!」

    「不是分手了嗎?」

    「對啊,分手了!」

    「又勾搭人家了?」一旁的蘇芮調侃到,

    「哪有!我倆分手了就成了好朋友,好久沒有聯繫了!但是前兩天,她突然給打電話,說自己要結婚了,並且看到了我們婚慶公司的廣告,希望我幫他策劃一下婚禮什麼的!然後她還說她那邊也從事這方面的朋友,可以幫著我們拓展一下業務什麼的,我也不好推脫。可是我也不會這些東西啊,再說了雖然是朋友,但是看著她結婚,感覺還是很彆扭。」叢軍囉嗦的吐了很久苦水,完全沒有在意到自己說的話前後矛盾,

    一旁的蘇芮開始的時候,還配合的點頭表示理解,但是聽到最好叢軍不打自招的時候,也是露出了一臉的鄙夷,我臉色鐵青的看著叢軍,「這跟我托你辦的事情挨著嗎?」我瞪著滿是怒火的眼睛,質問著叢軍。

    叢軍吞了一口口水,一本正經的說,「雖然表面上看這兩件事情不怎麼挨著,但是如果深入的剖析它們的話,就挨著了。雖然我說的事情前半部分是私事,但是涉及到業務就是公事了,我不擅長,蘇芮也不懂,陳梅現在和許宵膩的跟糖似的,更不可能去外地,那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使命自然只能擔負你的身上了,溧總監。」從繞了我一圈,重重的拍著我的肩膀,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表情看著我,

    氣不打一處來的我一把反握住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把他的臉按倒在了還帶著他臀部餘溫的沙發上,「然後呢?」

    叢軍嗨ど著,大勝求饒,「然後,我就和你做個交易,你替我出差去蘇州,我幫嫂子把一切手續辦理妥當,正式上班。」

    我考慮了一下,鬆開握著叢軍的手,「成交!」

    叢軍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嘟囔著,「粗魯,殘暴,有辱斯文,沒有人性!」

    「你說什麼?」我咬牙切齒的說,

    「我說,你正好也出去散散心,畢竟老是這樣慪氣,對你們兩個人都不怎麼好!這裡的事情你放心,我保證,你回來的時候,一切的問題都會解決。」

    「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明天動身,大後天她的婚禮。」叢軍說的一臉輕鬆,

    「……」我差點背過氣去,「為什麼這麼趕?」

    「我也不想讓你這麼趕,可是她昨天晚上才聯繫到我,所以……」

    我無視叢軍的一臉無辜,抓起沙發上的西服,轉身出了陳梅的辦公室。叢軍說的那句「一切問題都會解決」讓我有些忐忑,祈禱吧!祈禱別再出什麼亂子。

    收拾好了必備的資料和文件,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華燈初上,街上的行人走的很匆忙,我也是匆忙中的一員。不知道匆忙的他們是否和我一樣,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躁動和煩悶。和麗塔的「冷戰」依舊沒有絲毫要的停息的跡象,就像美國與蘇聯的競賽,曠日持久。它們比的是軍備,而我們比的是倔強,對,就是倔強,我一下覺得豁然開朗,我們彼此僵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倆在比試誰更倔強。她不肯讓步,我也不肯退縮,所以事情會這樣停滯不前,沒有進展。只要她稍微的柔軟一點,不那麼鋒利,我也圓滑一點,不那麼稜角分明,事情就會迎刃而解,偃旗息鼓,告一段落,我們就會迎接光明,開始新的篇章。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麗塔的倔強就像是一根毒刺,而我的倔強就像一塊生硬而沒有毛孔的枯皮,我試圖用枯燥的皮阻止鋒利的刺,而麗塔試圖用鋒利的刺穿透我枯草的皮。事情的後果很明瞭——兩敗俱傷。即便是傷,也要鬥出個你死我活?

    我妥協了,我決定放下自己的倔強,我想起了陳梅那句「你是她的一切。」我愛麗塔,我決定示弱,結束這場戰爭,向他說明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和孩子氣,向她說明我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向她說明我真的愛他。

    我需要告訴她。

    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到達門口的時候,我被刺耳的咆哮聲嚇了一跳。是麗塔的聲音,撕心裂肺。我想推門而入的時候,麗塔的咆哮聲停止了,變成了一種氣喘吁吁的平靜,

    「托尼,很感謝你。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我寧願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我也會去做。你不用勸我,我堅持自己的決定。」

    「慘重的代價」「堅持自己的決定」……我憑借這短短的兩個詞推斷不出麗塔想要幹什麼,但是我明顯感覺自己的心,沉痛了一下。我不敢想像麗塔咆哮的樣子是多麼的恐怖,到底是什麼讓一個恬靜、活潑的女人變的這麼怒不可竭?我想不出原因,我情緒低落到了極點。這是一個陌生的麗塔,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麗塔,我真的理解她嗎?

    放在門上的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門鎖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

    「好了,我先掛斷了。」

    我推門而入,看到把最後一絲慌亂平復下去的麗塔,她也看了我一眼,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回來了!」這是幾個月以來,麗塔第一次開口和我說話,我不知道是喜是憂。

    「嗯。」我把衣服掛在衣架上,「你,你沒事吧!」

    「嗯?」麗塔疑問,我看了一眼她手中握緊的電話,麗塔反應過來,「哦,沒事,和托尼吵架來的。」麗塔故作輕鬆,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沒事了。」

    「嗯。」聽到麗塔敷衍的解釋,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之前準備好說給麗塔的話,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生疼,這種疼痛一直蔓延下去,知道心臟。

    我們躲避著彼此的目光,表面上盡量表現的若無其事,但是事實上我們都明白,各有所思。而我的感覺更強烈,更激進,這讓我聯想到一個詞——同床異夢。這是我聽到的關於愛情最為恐怖的一個詞,或者說是一種狀態,就是現在我和麗塔的狀態。這比爭吵和互相責備更讓人無法忍受。我覺得渾身乏力,渾身的肌肉都在鬆弛,尤其是口輪匝肌和咬肌的部分最為明顯,我不說話,麗塔也不說,我們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許久,我已經記不得這幾個月的時間中我和麗塔用這樣沉默的方式避免了多少次的正面交鋒。以前是因為逃避,而現在是疲憊,或者說掩飾,掩飾心中的惶恐與惴惴。愛情何時成為了這個樣子?我一下覺得難以忍受,所以我開了口,

    「明天我要出差,可能要在那邊待一陣子。」

    「哦」麗塔只是答應了一下,證明她其實在聽我說話,

    「嗯,叢軍那裡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工作,明天他帶你去醫院,你看一下,合適的話,順便把手續辦了,省的再跑一趟。」

    「好!」麗塔又是單聲調的回答了我一句,

    「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吧!」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心中早已經成了一團亂麻,所以我說話話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顫抖的,

    麗塔起身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去了她的臥室,我長著口,想說些什麼,但是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來,直到麗塔的把門彭的一聲關上,我才把自己的嘴巴合攏上。

    看著那山土黃色,帶著歲月斑駁的門,怔怔出神,門不是很厚,但是它卻結結實實的我把我和麗塔隔離在了兩個孤立的空間裡,它成為了一個阻礙我們的工具。我和麗塔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裡,相差不過三米,心思卻差了千米。

    遙遠的距離,

    陌生的距離。

    我們疏遠著彼此,甚至像陌生人一樣客氣,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是不理解?是不信任?是不成熟?還是不合適?隔閡又是什麼時候產生的呢?是開始,是其中,還是在一起原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假設了很多,但是又都被我一一否決。想想那扇實體的門,我又覺得它不那麼討厭了,如果拿一把鑰匙或者一腳把它踹開,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但是心中的那扇該怎麼辦呢?我不知道。

    我回到自己的床上,一夜輾轉。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睡著了,意識一直很模糊,介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我又做了那個夢,夢中那些恐怖的畫面變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恐怖,真實的讓我懷疑一切是不是真的在我的身上發生過。與以往不同的是,在夢的結尾,麗塔穿著制服,笑容燦爛,一把明晃晃,滴著暗紅色血的刀,一步一步的逼向我。我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也吼不出聲音,我的瞳孔不斷的放大,看著麗塔把那把髒兮兮的刀一寸一寸插進我的心臟……

    「啊……」我摀住自己的胸口,猛的坐起來,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蠶豆大小的冷汗。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身上,平靜了許久,我起身出了房間。桌上擺著一份簡單的早餐,豆漿加油條。還有一張粉紅色的便簽——等你回來 — 麗塔#9786;。

    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不少。

    吃口早餐,給麗塔發了一條訊息,踏上了去蘇州的飛機。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