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晨曦,踏著朝陽,我面帶微笑像一朵金燦燦的太陽花一樣出現在辦公樓裡,心情大好。最近公司為了聯盟的事情忙的不亦樂乎,公司的每一個人都兢兢業業幹勁十足的樣子,於共於私都是一件好事。
剛到前台便被漂亮的姑娘告知暉總急召。我馬不停蹄的出現在了暉總的辦公室裡,嘴角還帶著一點沒有擦乾淨的速溶咖啡的殘痕,
暉總面帶不悅的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我,我才意識到這一點,慌亂的擦掉,開始傾聽暉總的工作安排,「領導,有什麼指示?」
「有損公司形象,罰款200。」暉總翻看著桌上成堆的文件,淡淡的說到,
「……公司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條規定?」
「剛剛。突然覺得應該增添一條這樣的規定。」暉總還在低著頭看著文件,要是他繼續低著頭的話,肯定看不到我伸著的中指。可是他並沒有繼續低頭,他猛的抬頭的時候,我那根華麗麗的中指在挺立在半空中沒有來得及放下。
「侮辱公司領導,罰款三百。立即交付,不得拖欠。」
我做了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五百大洋,那可是五百大洋,那可是要辛辛苦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工作五天的報酬。「暉總,不是我不想交這個罰款,主要是這罰款上有我們偉大的領袖,你說是不是?我實在是不忍心也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把我的信仰拋棄。」
「頂撞,欺騙領導再罰兩百。」
「……」我萬分不捨的從兜裡掏出紅通通的鈔票舉到了暉總面前「暉總,在交罰款之前,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嗎?」
「可以。」暉總伸手奪過我手裡的人民幣,然後快速的放進了自己的抽屜裡,
「看了我不用問了,這罰款不是上繳公司,是上繳您個人。」我哭喪著臉看著已經易了主的鈔票,心如刀絞,「暉總,我已經兩個月都沒有吃肉了,沒錢交房租,包租婆警告我,再不交房租就要我以身抵債了。……」
「行了,別跟我這裝淒慘。剛才米朵來了,說要報考個什麼吉他培訓班,要為了高考準備,然後掏光了我兜裡所有的錢就走了。我連吃早飯的錢都沒有了,先跟你這那點,回頭還你。」
「哦」我將信將疑的回應,「這個回頭得等到哪輩子。」我小聲嘀咕,
「說正事兒,廣正傳媒的合約到了。本來打算讓韋恩去簽,但是他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我考慮了一下,決定讓你去。這個客戶很重要,無論如何都必須簽下來。不得有任何的差錯。事成之後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們的團隊整體加薪。」
百分之十的辜負,我沒有聽錯吧,最好六位數,幾十萬雪花銀啊,難道這就可以翻身農奴奔小康了。心中越想越美,
「愣在那裡幹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在想幫暉總買點什麼早餐去。」我厚顏無恥的說到,
「那個光正傳媒的老總師哥老油條,狡猾的狠,別給你挖個坑就往裡面跳,別出什麼紕漏。」暉總說的很嚴肅,
「嗯,我會謹慎處理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美女正邊整理著文案邊和忙著粗剪樣片的大壯鬥著嘴,兩個人自顧忙著,完全忽視我這個小領導的存在。這兩個冤家的婚後生活一定不會乏味。
「大壯,手頭的活兒,還有多久能完成?」
「半天吧,怎麼了,又有新任務?」大壯頂著屏幕說到,
「沒有,想讓你幫我幹點私活。」
「什麼活兒?」
我湊到大壯耳邊,嘀嘀咕咕的說完,最後補充了一句,「工資雙倍!」
「得勒!」大壯陪我做戲,
一旁的美女沒好氣的說到,「你們兩個猥瑣男,鬼鬼祟祟的有要使什麼陰謀詭計坑害無知少女!」
我故作神秘的說到,「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好基友之間的秘密。」美女對我們嗤之以鼻,
「不開玩笑了,剛才暉總找我,讓我去簽光正傳媒的單子,美女幫我整理一下他們公司的資料,包括跟他們有過合作的公司,幫我整理出來。」
「光正傳媒?不是說韋恩要去簽約的嗎?」大壯疑惑到,
「暉總說他今天身體不舒服,最後才決定讓我去簽的。有沒有什麼光正的內幕,透露一點。」我問到,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好像有個朋友和我談起過,名聲不是太好,老大多留心一下,省的出什麼麻煩。」大壯提醒我到,
「嗯,剛才暉總也提醒了我,看來真的是塊硬骨頭。剛才暉總說這事兒成了我們的工資會翻倍。」
兩個個人一聽到工資二字時,頓時來了興趣,「那還等什麼!搞起……」看來錢是人類發展和進步的第一動力,此話非虛。
下午例會,突然接到米朵的電話,說找我有些事情和我談一下。很奇怪這個小丫頭今天一反常態,說話的語氣很嚴肅,不會又出了什麼岔子吧!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在公司的頂樓上,米朵抱著一個很搖滾的吉他,和她一身的淑女裝很是不搭配。
「大小姐,今天怎麼突然有閒心找我聊天了?」我戲謔走近米朵。
米朵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坐著,望著遠處暗紅的晚霞,緊緊的抱著那個搖滾吉他。「這是怎麼了?第一次見到我們樂觀的大小姐變成了憂鬱的小公主。」我帶著幾分疑惑,站在米朵的身後,
「我戀愛了。」米朵說的雲淡風輕,語氣卻又十分堅定,
「猜到了!」我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從懷中抽出了一根煙,學著米朵的樣子看著遠處,開始吞雲吐霧,
「他告訴我,他很快就要去法國。」
「女主角愛上了出國深造的男主角,難下決心的坐在這裡思索。如果追隨而去,但是對現在的生活卻心有不捨,可是不去,又不敢確定愛到底能不能經受住距離的考驗。」
「我該怎麼辦?」米朵終於轉過頭,一臉迷茫的看著旁邊的我,
「那個男孩優秀嗎?」
「不是很優秀,但是很可靠。」
「為什麼覺得可靠?」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踏實。」
「我想你已經有決定了,那還在這裡猶豫什麼?有時候人總是這樣,明明自己心中有了答案,卻仍然找一些無須有的東西來困擾自己,思來想去,猶豫不覺的。別等,省的以後後悔。」我吸完最後一口煙,把那個還在燃燒的煙頭,彈向了遠處。
「大斑馬,你們男人值得托付終身嗎?」米朵問完,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理論上是可以的,只要你認為他值得,他就會值得。」
「那你覺得異地戀可靠嗎?」
「絕對不可靠,距離產生不了美,只會產生隔閡。」我語氣中略帶有一個不悅,我不知道談到關於愛情的話題的時候,我心情總是不會很好,甚至會略帶著一些焦躁。我可以冷靜的看待他人的愛情,卻從來不會冷靜的看待自己的。
「大斑馬,你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米朵感覺到了,我的怪異,
「沒有什麼只是覺得,我們談論的話題有些幼稚,我們只不過還是個未經情感考驗的孩子。」我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最起碼讓自己可以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但是我還是沒有做到,我面無表情的看著米朵手中那把搖滾吉他,
「看來,我幼稚的問題把你問弄煩了,聽聽這個吧!興許,你會好點。」說著米朵,從包裡掏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渾厚豐滿,婉轉深沉的大提琴低音獨奏冉冉響起,是我再熟悉不過的D·大調卡農的旋律,除了久石讓的《天空之城》之外,這是我最喜歡的純音樂。可是在這個時候聽這樣的旋律絕對不是好的選擇,那種的哀傷的情緒會渲染,會傳遞到你的心靈,會讓人不自覺的去悲傷,調節情緒顯然下下的選擇。正在我為米朵的選擇感到失望的時候,一股歡快的電音節奏卻在這時候悄然而起,並且越發的激烈,越發的急促,震撼你的心靈,直到一曲搖滾版的卡農結束為止,我還沉浸在它給我的震撼當中。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米朵,米朵輕笑著對我說,「這是他用這把吉他彈奏的!怎麼樣?」
「另一種感覺!另一種不同以往的感覺。」我呆呆的說到,
「他也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米朵說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不掩而露的驕傲,隨即卻卻有略帶失落的說,「我不知道這種不一樣的感覺,到底是好是壞。」
「麗塔給我同樣的感覺。」我癡癡的說到,又恢復了以往的狀態,
「大斑馬 ,我覺得你有些喜怒無常。」米朵輕笑著,
我笑著回應,「接著說那種不同的感覺,我突然很感興趣。」
「既然是感覺,怎麼能說清!這算是新鮮感嗎?」米朵說,
「應該算是吧!感情總會給人帶來新鮮感,這種新鮮感賦予了愛情原動力,也是賦予了愛情殺傷力。等新鮮感褪去的時候,也就是愛情結束的時候。」我不自覺的又點一根煙,咬在嘴裡。
「你會,為了這種新鮮感去冒險嗎?」米朵問,
「會吧,我已經冒了。」我想起麗塔,想起自己撤掉的防禦,回答到,
「你比我勇敢!」米朵淡淡的說,
「你不比我差到哪裡!」我回答著起身,走向了出口,「要是愛就跟他一起去,高風險必定伴隨著高收益!祝你成功!」
米朵抱著吉他跟在我的身後,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老爸應該會陪你去的!」
我從玻璃中看到米朵燦爛的笑容,跟著輕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