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滿滿的臉頰,他薄唇輕抿,略帶幾分慵懶的眸子裡,深重的佔有慾,他絲毫不去遮掩。
「所以,今日,不管是幽兒,還是皇家寶庫的鑰匙,本王都要定了!」
靜靜的,一句話,似一縷淡入雲霧的清風,清爽,而舒適,但在冥冥之中,卻擁有將整間房屋,緊緊籠罩的詭異力量。
將所有的目的,如數倒出,他輕移霸氣的步伐,怔怔地看了床榻邊,臉色凝重而痛苦的沐僚,深邃的眼睛,驟然收緊。
「沒想到,在幽兒支撐至極限時,救她的人,依然是你!堂堂西域國主,毒王最為得意的徒弟,塞爾金·沐僚!」
絕望的苦澀笑意,暈染著沐僚俊美,卻不帶一絲生氣的臉龐,他輕啟唇瓣,道出的話語中,滿帶著的幸福感,出人意料。
「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幽兒救了我,此生,因為那些看似富麗堂皇身份的束縛,我親手,毀了與她的約定,不能一同隱居山林,為鶯雀,得自由!」
冰涼的指尖,觸著她逐漸溫熱的肌膚,他輕笑著,水晶般清澈的淚,順著那顆疼痛難忍的心間,緩緩流過。
不捨的望著那張正在熟睡中的,傾世容顏,他目不轉睛,像是生怕只在眨眼間,就會永遠忘卻一樣。
深情的,他望著她,傾吐著一行字,像是在承諾,也像是在懇求……
「如若可以選擇,我願此刻,距離來世,只是一瞬間。這樣,離開,也就不會顯得那樣心痛!」
話音剛落,耳畔處,冷若寒風的話語,似天空那抹絢麗的煙花般嗎,猛然炸開!
「留著你的來生,塌心做你的鶯雀吧!因為無論何時何處,她雪幽兒,都只能是我慕月離的女人!相伴相守,永生永世!」
輕瞇起的雙眼,透漏著此時,他心中的不滿,以及,對她,他從不曾改變過的態度!
居高臨下,他棄掉那渾天獨厚的霸氣,面向絕美的她,薄唇上揚起的那縷弧度,難以自抑。
而同樣,也矗立在這個房間的慕殘月,邪魅的臉頰上,也早已被濃濃的妒意,與刺眼的嘲笑,所鍍上了一層耀眼的華麗光芒。
眼看,令他日思夜想,每天沉浸在搜尋其的下落,以及佈置詳密計劃,去盡心不讓其受到傷害的雪幽兒,就在不遠處,習慣偽裝的嗜血面具,終於不受控制的,慢慢融化。
「究竟,你們還準備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她雪幽兒肚中,懷著的,是本宮的骨血,不久以後,生下來,他也會喚我爹爹!對於你們,充其量,只算得上的是足跡被抹平的過客!僅此而已!」
輕眨嫵媚的丹鳳眼,他枚色的唇瓣,因置身在睡夢中的她,無意識的皺眉,而顫抖幾下。
事到如今,究竟該要怎樣對自己否認,縱然世間的萬物多變化,其實也早已不及她的一顰一笑來的重要?
不受控制的,他徒步上前,只為距離傾城的她,再近一些,但卻全然忘記了危險的存在幾率。
鑲嵌著無數珍奇寶石的匕首,在模糊的月光,及淋漓的細雨下,幻化成一抹銀光,直向毫無防範的慕殘月,悄然奔去。
被黑夜所籠罩的房間內,幽幽的悶哼聲,與匕首碎裂的聲音,一同傳出。
望著胸口處,那朵詭異的,由鮮血渲染而成的,艷麗牡丹,慕殘月輕蹙柳眉,上揚起的嘴角,因瞥見門口處的,那縷身影,而越發妖媚。
冷冽的狂風,呼嘯而過,伴隨一陣濃重酒氣的傳來,已幾近昏迷的沐僚,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唯留下那蒼老的聲音,在充斥著血腥的雨夜裡,不斷徘徊。
「那女娃娃歸誰,老頭我不管,可倘若我愛徒的命救不回,她腹中的那塊肉,就必須姓塞爾金!」
陣陣寒風吹過,地面上,匕首殘留的碎片,響起好似銀鈴般的悅耳聲音。
而在那碎片的正中間,一片暗黃的樹葉,正不偏不倚的嵌在地面中,驚魂異常。
「不愧是西域毒王!」
望著遠處,那因緩緩落下的細雨,而墜下枝頭的樹葉,慕月離輕垂深邃眼眸,唇邊的笑意,滿帶濃濃的玩味。
就在這時,一群著黑衣的男子,略帶慌張神色的跑進來,卻不約而同的緊緊垂頭。
「稟宮主,剛才一個老頭背著西域國主離去,屬下們想攔,但全身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請宮主責罰!」
訓練有素的暗夜殺手,嚴格遵守著宮規,在不經批准的前,絕不先抬頭,偷窺聖顏。
只因,他的狠毒,人盡皆知。
天籟般的笑聲,從那泛著妖嬈笑意的唇邊,冷冷傳出,緊接著,亂人心智的話語,也不動聲色的飄出:
「本就是該離開之人,自己走,與被別人帶走,又有什麼區別呢?」
轉身,他含笑的眼眸,瞥向身旁,那個正在細心為雪幽兒整理被子冷漠男子,不忘再補充一句;
「不過,看在曾經手足一場的份上,本宮倒是不介意,再給其一次改過,並永遠離開的機會!」
月光,透過窗子,綻放在那張,足以使天下女子為之傾倒的臉頰上,慕月離的嘴邊,不屑的笑意,也更為耀眼。
回頭,他對上那雙妖媚至極的眼眸,輕佻劍眉,慢慢吐出幾個字:
「三皇弟不是傳聞中的野種麼?何時又與本王『手足一場』了?」
漫無邊際的暗,籠罩在相互憎恨的兩人身上,慕殘月的雙拳,因為那兩個字的緣故,緊緊握起。
野種!沒錯,慕月離是在故意,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而邪魅的他,心中那壓抑了許久的怒火,也順理成章的,被成功的挑起!
「所有暗夜殺手聽令!送二王爺慕月離,與已逝的二王妃,夫妻團聚!」
話音落下,所有人矗在原地,還未來得及行動的霎那,他,卻先一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