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按耐不住,終於拔劍了嗎?呵呵呵,好皇弟,本宮可要事先提醒你,一旦了動手,幽兒今後的日子,便注定,只能在歉意與哀愁中度過!」
輕佻柳眉,他執起桌上,那只精緻的暗紅色茶杯,薄唇抿起一抹優雅,且妖嬈的弧度。
看似悠然玩樂,但向來如鬼魅般的他,卻如數,將沐僚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一句「好心的警告」,似尖銳的利劍,狠狠的刺進了沐僚的心口,頓時,鮮血四濺,了他卻無暇顧及。
苦澀的笑意,在那張極為俊美的臉頰中,悄然綻放。
原來,他費盡心思的遮掩,竟還是如此輕易地,被人拆破,並狠狠傷害。
「皇兄,對於幽兒,你愛的唯一方式,難道就是傷害嗎?與丞柔兒恩愛時,你可曾想過,有一個女子,正 竭盡全力,在死亡的懸崖掙扎徘徊,為的,無非是想要保住腹中,你的骨肉!」
與那雙邪魅至極的雙眸相視,一縷仇恨,卻倔強壓制的目光,是他此刻,內心最真的寫照。
最後的底線,在那一瞬間,徹底瓦解。
匕首滑過,只在眨眼間,獨留一抹刺眼的寒光,在昏暗的房間裡,徐徐跳躍。
血珠,順著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上,緩緩流下,刺眼的紅色,給晚霞的最後一絲光輝,畫上了完美的句點。
「瞧,如果皇弟你乖一點,那在你死之前,一切,都依然是那樣美好,可惜現在,呵呵呵……」
沒人可以想像,那張如罌粟花般媚麗的臉中,所綻放的妖冶笑意,竟是那樣攝人心魂。
嬌媚的鮮紅色血液,似一顆耀眼的明珠,順著那張俊美非凡的臉頰上,緩緩墜落。
突如其來的疼痛,促使沐僚緊皺劍眉,但同一時刻,仿若溪水般,延綿純淨的笑意,也在他的唇邊,悄然綻放。
「堂堂夜魔宮宮主,執劍卻不殺人,難不成,朕剛才的話,就是你最不願被人碰觸的軟肋?」
夜,靜逸的來到,伴隨逐漸陰霾的天際,今晚,霖霖細雨,注定會成為主宰一切的神明。
纖細的指尖,因一股莫名的情緒,而不受控制的緊握雙拳。
嬌媚的雙眸中,被嗜血的恨意,滿滿獨霸!而且最為悲哀的,是這一切發生的瞬間,慕殘月竟還未來得及察覺。
「笑話!區區一個女人,怎會有資格成為本宮的軟肋?皇弟,依本宮看來,死心塌地衷心於她的人,或許,也就只有你一個吧!」
無情的嘲諷,並沒能帶給慕殘月,如預料中的那樣,開懷大笑,相反,那顆看似冷血的心中,迸發出的那股沉重力量,卻令他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剛才的那番話,說出,究竟該付出怎樣大的心痛,這一點,或許只有他本人,最為清楚。
「三皇弟此言差矣,鍾情於幽兒的人,除了他,還有本王!」
帶著幾分渾天而成的霸氣,與玩味笑意的男子,似幽靈一般,不知何時,竟置身於充滿血腥的小院,而屋內,臉色愈漸蒼白的沐僚,嘴邊,卻綻放起一抿,比花兒還要艷麗的微笑。
驟然收緊的琥珀色瞳孔,在夜的籠罩下,微微顯露出幾分恐懼之色。是愧疚,在作怪吧!
一縷無形線,冥冥之中穿插在三人之間,亦或是,這縷線,便就是雪幽兒自己!
「你,終於來了……」
靜靜的,沐僚癱倒在雪幽兒的床榻邊,俊美的眼眸,早已黯然失色。
拼盡所有的體力,堅持到此刻,沒人知道,他究竟需要忍受怎樣大的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
一抹冷漠的光芒,包裹著慕月離修長的身軀,他渾天獨厚的王者氣息,神聖,不可侵犯。
「終於?呵呵呵,西域國主,強撐著破爛不堪的身體,直到現在,莫不成,是在專門等待本王麼?不過,若真是如此,曾將你視為知己的某人,或許就要傷心了呢!」
慕月離淡然一笑,習慣的黑色衣裝,為朦朧的月色,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詭異。
他輕點腳尖,帶著幾分好聞的藥香,飄然入屋,並故意的,與慕殘月緊靠。
「本王的好皇弟,為兄這一言,可否滲進了你自小,便學著害人的內心?」
頗帶幾絲曖昧的,他伏在慕殘月的耳邊,冰涼的氣息,似一把利劍,刺痛了他硬裝出來的那副妖媚傲然。
一陣寒意滿滿的秋風,伴隨著細雨澆潤起的泥土芬芳,如數,灑落在這間裝飾簡易,卻不失華麗莊嚴的房間內,一時間,足以與仙女睥睨美貌的他,臉色大變。
恐懼,與無措,這兩種此曾相識的感覺,或許縱覽全世,只有慕月離,才能給予他。
「哼!你費盡心思,從天牢逃出,為的,不就是跟本宮一樣的目的嗎?慕月離,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為王為尊的想法,竟依然在你的心中扎根,當初所受的苦,原因,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略顯不安的眼眸中,對於往事,濃濃的歉意,與悔意,慕殘月將其深埋進內心,縱使那時的他,也很無辜。
一句話,看似反擊,但在慕月離的眼裡,這,卻連最起碼的,使他憤怒的力量,都不夠。
「三皇弟的話,說錯了兩處,第一,當初由你,而帶來的痛,本王此生,都記著,保證不會忘懷,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令本王記你這位好皇弟,記得更深!」
成功的,他的話,令慕殘月不受控制的一陣冷顫,可他,卻依然輕靠在那散發著松樹香的肩頭,繼續言語著:
「第二,同來到這裡,本王的目的,卻不止像三皇弟那樣簡單,因為床榻上,幽兒,卻比那把管理著皇家寶庫,那枚小小的鑰匙,對本王更加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