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這是良家嗎,我是木家的管家,木老先生請良家一起去木家一趟,希望你們能賞臉前去?」
木管家穿著一席正裝,恭敬的向著良父說明他的來意,等待著良家人的決定,自從木岸失魂落魄的回來。
木老就知道變,雖然木老表面不同意,不過,他能拉下老臉,親自去向文家退婚,並且承諾木文兩家的合作,不會因為婚姻斷接而受到影響,就潛意識裡,把良辰真當成木家的人了。
他好不容易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沒想到良家卻不同意,他臉沉的不能再沉,他真該好好的和良家好好溝通一下,於是,一大清早,他就讓管家派車親自來接了。
良母第一反應就是不去,過了那麼多年,她依然忘不了與木老見面的難堪,她排斥與他見面。
良父卻開了口,比平時多了份強硬,輕聲道,「纖兒,該來的總是要來。我們就去一趟木家吧,孩子,長痛不如短痛。」
木家的事,他也知道,當時他憤怒,現在卻平靜了不少,本來以為永遠都不會面對,卻不想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聚,將會有怎樣的風波,也該迎身而上,一謂的逃避,只會讓兩個孩子,受到更多的煎熬。
良母怔怔的點頭,受傷的不止是她,如果真相說出來,良父一樣是受害者,她心裡的痛又痛了幾分,對不起,多年後,還要你承受這樣的痛苦。
良父看懂良母的眼神,他的大手拍拍她的肩膀,溫聲道,「我們在一起,你也接受了我,與我重組家庭,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木家很久才到,在此期間,良母的表情,終於平復了,她與良父的手,握在了一起,來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木岸眼下有著輕微的黑青,不過,還是親自的迎出了門口,來接良辰一家人,進了主客廳,與良家的小房子不同。
木家的主客廳大雅寬宏,氣派非凡,從良母出現的那一刻起,木父就霍然站了起來,激動的心,一下子洶湧起來,「纖兒…」
木母臉色驟變,一向溫柔的她,此刻弱到了極點,多年的相處,她的丈夫看到她,都是平靜如常的,她原本以為他生來如此,因為他對其他女人也一樣的淡漠,可看到他激動的站起,破碎的呼喚,她才知道,她以為的以為,差了太多。
原來他有情,只不過,情太吝嗇了,給了一個不是他妻子的女人,那個有丈夫有女兒的婦人。
木老黑沉的臉,有一刻的呆滯,一聲纖兒,喚起了多年的記憶,記憶中那名纖兒,是個非常清秀的護士,而那時候他的兒子,還在醫院做實習醫生,他們的愛情,發生的浪漫,發生的讓他都此料未及。
而今她重新站在他面前,她身後,站在他憨實的丈夫,還有那可愛的女孩,他的腦子裡突然炸開,那個男嬰兒手臂中的彎月胎記,也在此時冒了出來,清晰的讓他顫抖。
他驚恐看向木岸,一向精明的大腦,恨不得在此時當機,原來如此,難怪他們不同意,他們的關係,是永遠不可能結合的。
「我女兒不可能和木岸在一起。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良母在寂靜中,輕聲開口,多年過去,那時的浪漫,那時的痛,早已隨風而去,再次看到她,她只想化掉這場不該有的悲劇而已。
良父心中一驚的,看向了良辰,然後再看向他召回來,一起正式要見良家人的木晨,他們本來是想一家人來討論婚禮的。
可是,他看向木晨頸上戴的木家的項鏈,再看向良辰秀美的小臉,再也無法移開,她長得真像年輕時的纖兒,她的潔淨,讓他回想起,年輕時他的衝動,他的愛情,他的心狠狠一震。
她才是他的女兒,原本以為父親帶回來女兒,原來錯了,他的女兒長這麼大,而他疼愛的人,一直不是他。
他霍然轉身,望著木老,憤恨道,「父親,您不是說纖兒二十幾年前就死了麼,為什麼她會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
兩人的話,全部打在眾人心尖,氣氛變的窒息的痛,良辰與木岸互望著,看著木岸的眼眸漸漸的,盛滿了痛苦的淚光。
原來他們是真的是兄妹,她向著木岸走去,每一步都覺得非常的沉重,她一直以為的安心,原來是因為血緣。
終於她們站地在了一起,近看的話,她發現,原來他們的下巴那麼像,他的睫毛也和她非常的像。
「你是我哥哥?」良辰顫聲說道,手撫住了空洞的跳動著的心,眸中也漸漸的集聚了痛苦,「為什麼,當你真的是我哥哥的時候,我的心,會那麼痛?」
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她的心好痛,一直自以的親情,真是親情過後,她怎麼會那麼的狼狽,她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的抗拒。
木岸的手抬起,放在良辰的臉上,良辰的淚,一滴滴的順著他的手指,繼續滑落,潤濕了他的手,讓他的心,也灼傷了。
「妹妹…」他輕輕的念著這個陌生而熟悉的稱呼,他從來都不叫她妹妹,雖然他們出生的年月上,他比她大了一個月。
一滴淚,也順著他溫潤的臉留下,他突然如燙著般,手快速離開,他倒退幾步,突然咆哮道,撕裂的聲音傳遞在偌大的客廳間,一遍遍的迴盪,「你怎麼可能是我妹妹,「他的手突然指著臉色青白一片的木晨,怒聲道「我的妹妹不叫良辰,我的妹妹是木晨!」
他看著震驚的良辰,終於手指一鬆,無力的垂下,他轉身,逃避似的向著客廳外狂跑而去,亂了的心,亂了的步伐。
良辰摀住臉,軟軟的跪倒在地,撕聲痛哭起來,哭聲卻奪不住木岸咆哮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響在她的心裡,讓她的心,一遍一遍的被音刃割碎。
你怎麼可能是我妹妹,我的妹妹是木晨…
音不斷,人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