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幽幽轉醒,她已回到了病房,沒有再呆在那濃濃血腥味的手術室,當時只覺得痛的慌,腦子也被腥氣撐得悶。
終於能正常呼吸了,可是,她發現沒有力氣了,只能輕微呼吸著,病房裡淡淡的藥水味,還有感受著肚子平坦輕鬆的怪異。
也不知道什麼支持她的,她竟然是順產,兩個孩子就憑著她的力氣,好好的生下來了,想起那種勇氣,她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木岸坐在床前,看著良辰幽幽轉醒,他的眸子有著化不開的憂鬱,這不像一個見到剛醒之人的反應。
良辰奇怪的望著一臉凝重的木岸,「木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臉色好難看。」他擔心她,她知道,這一切都虧有木岸。
木岸撇開了臉,他實在不想讓她臉上疲憊而欣喜的笑容消失,「沒有,你醒來就好了,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醫生在木岸的傳喚下進來,做了些檢查,然後離開了,木岸跟著德國醫生離開,留下良辰還有娜娜。
娜娜有表情也很不對勁,這讓遲鈍的良辰也開始不安了,為什麼她的表情那麼的閃爍,到底有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或是說,他們之間,誰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娜娜,你想要說什麼?」良辰主動問道,再這樣讓娜娜欲言又止的目光盯下去,她會覺得很無語。
娜娜頭搖的飛快,手也跟著搖,「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說,你剛醒來渴不渴,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
她也想喝水,可她更想知道娜娜有什麼事吞吞吐吐的,她看著真的很鬱悶,算了,問不出來的,娜娜的表情很為難。
不過有一件事情總可以問吧,「娜娜,我睡了有多久了?」喝了娜娜倒來的水後,良辰再躺了回去,隨口問道。
娜娜放好水杯,替良辰整著舒服的姿勢,早熟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憂傷,「沒有睡多久,兩天而已,醫生說已經很好了,他們估計是一個星期。」
她還真能睡,良辰暗哂,這樣還不算多久,多久才是久,「兩天了,那我的孩子一定可以看看了,娜娜,你讓人把我的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吧。」
這回,娜娜的猛然的站了起來,說話都快了高了「孩子暫時不能看,孩子還在保溫室裡,還在靜養。」
良辰疑問更大了,兩天了還不能看,不可能吧,有的孩子一生下來都可以抱著玩的,她的孩子那麼嬌氣?還是因為早產的緣故?
「那我去看看他們。長得可不可愛,我好想看看。」良辰說著就坐了起來,她好想看到,睡暈過去之前就想了。
娜娜急急按下良辰不讓她動,「良辰小姐,您不能下床,醫生說過,你這一月最好都呆在床上。」
良辰為難了,一個月,那麼久,生完孩子一個月都要躺在床上麼,良辰翻著白眼,覺得娜娜大驚小怪了,可是她現在是真的沒有力氣。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可是孩子不能抱來讓她看,她現在很委屈,孩子為什麼不能讓她看呢。
木岸重新回來,看到的就是良辰瞪著天花板的臉,他微微一怔,看向娜娜,「良辰她說了什麼,你要照做。」
娜娜被木岸輕瞥,其他很有壓力的眼光,感到壓抑,話都說不圓了,「良辰小姐想看孩子。」
木岸也臉色驟變,這回他也啞口無言了,看向良辰突然間期待的望向他的目光,他心狠狠的一沉,說與不說,在他心中掙扎,「孩子很可愛,只不過,現在睡著了,還不能抱來給你看。」
怎麼他們說的都不一樣,良辰挑了挑眉,「娜娜說孩子不能抱來,就算了,別讓孩子感冒了。」
木岸點頭,微瞇了眼,坐在床前,「對,不能讓孩子感冒了,讓她們好好休息,你也要好好休息,等你能走動了,我帶你去看孩子。」
他需要時間,需要理由拖住良辰,他希望奇跡一直眷顧著良辰,他希望這只是暫時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良辰放心的笑了笑,因為她的身體還是不行,她只不過醒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睡的時間不長不短,醒來的時候是深夜,她好遺憾,這時候更不能看寶寶了,她想看看的呀。
動了動手指,看她現在都有力氣了,是不是該爬起來去看看,可她不知道寶寶在哪裡,還有她不遠的房中,木岸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睡著了,他一定累了,好不容易睡著,她吵醒他就太不好了。
良辰眨了眨眼睛,望著黑夜一動不動,久久後,她又睡過去了,這次不知道要睡多久,只是還很睡不夠一樣。
在她均勻呼吸後,木岸靜靜躺著的身體動了動,然後良辰以為深睡的木岸,慢慢的坐了起來,黑夜中,他打開了檯燈,眼睛在檯燈橘色昏暗下,閃著迷離的目光,看著良辰一動不動,他沒有睡,因為事情太過意外了。
輕步走出病房,夏日的德國夜晚,星辰點點,挺寧靜美好,在這夜間,常常會讓人有出塵之感,覺得世間的事不過如此,靜靜的看著月色也能天荒地老。
如果一輩子寧靜的過著,看著月圓月缺,沒有煩惱該有多好,木岸的嘴角勾起苦澀的笑,人總是會發生很多事,然後期望著一帆風順,而他現在就是這種心理。
拔通電話,現在的中國,是白天,「艾瑞,來德國一趟吧,我需要你。」他是他的好兄弟,也是一名好醫生,有他在,他想他不會那麼難受。
艾瑞聽聞,心一滯,木岸看起來很不好,一下子去德國,甚至沒有提前通知,讓他有些失落,德國那麼遠,他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來,木岸。我很高興你會打電話來。」笑了笑,他會申請調往德國的木氏醫院,很快,他就可以見到木岸,幫助他,他非常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