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岸的一句話,讓艾瑞騎虎難下了,早知道他也換個相近的,別跟自己的胃過不去,他真是笨到可以。
他賭氣的從沙了上坐了起來,端起茶杯,在木岸的笑意下,心裡下了個莫大的決定,向木岸敬了敬,「誰說我不喜歡,喝的時候苦,喝完了不就轉為甜了。」
他說完,閉上了眼,一仰頭,就把杯裡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心裡還有些小得意,讓你笑話我,我可不會認輸。
木岸阻止已來不及,只見頭一刻還喝的乾脆的某人,「噗…」把口中的熱水全部噴了出來,臉色極為難看,一邊曬出他的舌頭,「呼呼,好燙好燙,嗚…」
木岸覺得頭疼,看著他伸出的舌頭立刻泛紅,可能還會起泡,他也忙不得先教訓他一頓,忙去吧檯裡拿了冰塊,讓他含著。
看著他眼淚汪汪的,眼睛可憐的像條小狗盯著他,木岸只能無奈的歎息,這個醫術界奇才,什麼時候可以讓他自己不受傷?難道常人所說的醫者不能自醫,或是醫者是上天的禁忌,生平就有缺陷,就是講他?
「我是用沸水泡的茶,你都敢一口氣喝下去,是不是要我給你頒張獎狀,讓你得意幾回,祝你早日成了大舌頭。」木岸不想奚落他,可是,還是開了口。
艾瑞很委屈,要不是為了他,他會喝苦苦的茶,他明明只喜歡香甜的奶酪與牛奶咖啡,他做出那麼大犧牲是為了誰呀,這個白眼狼。【怨夫自訴】
口中含著冰塊,加上舌頭痛,他暫時說不話,不過,他不介意用眼神凌遲木岸,他是很有心,他是為他好。
木岸卻視而不見,艾瑞安靜下來,他的心就飄向了加護病房,也在安靜中,覺得無法忍受等待。
望一眼還在盯著他的艾瑞,他幽幽開口,「良辰醒來的機率有幾成,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他不想往壞處想,不過,事實告訴他,他更需要知道真相,這樣才能做到最好的解決,哪怕無力回天。
艾瑞一口把冰塊吐進了杯裡,舌頭已經不痛,再含下去,就不好了,皺眉看向木岸,「木岸,她是你什麼人?」
「我高中同桌。」想起那時同桌的時光,木岸的嘴角漫開舒心的笑,那時候,她就是一個開心果,於嚴肅平淡的他,洽洽想反,也由此,他的生活會被她打亂,在學校花園看書的時候,她常常會蹦出來,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話,然後,他的思想也跟著神遊。
在他想獨自一人坐在教室時,她會拉開去看打藍球,她說那打籃球的學長很帥,在陽光下,汗水反射著亮晶晶的耀眼極了。
他聽了,就去學了打籃球,他由一個文靜睿智的學生會長,變成一個陽光下,散著青春氣息的籃球隊長。
他每次都不想讓她失望,每次比賽她都會來,班上有很多人參加,可她舉著的加油牌子,從來都只寫著她的名字,她會大聲的喊給他加油,在一群粉絲中,她很嬌小,她的聲音也常常被其他人掩沒,但他從來不會漏聽,他聽到得,也只聽到她的加油聲,因為是為她打的比賽。
因為比賽有一個很浪漫的規定,最佳籃球手,可是讓最心宜的女生獻花,很可以得到她們的吻,這是學校唯一一項對學生開放的福利。
他每次站在高台上,看著她在眾多學生中,拿著她的花,向著他走來的時候,他都很感動,那種感動,是會讓眼角濕潤,而說一句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至理名言,銘刻著他最真實的情緒。
那時,她穿著藍色的校裙,有著柔順的長髮,用著他在聖誕節買給她的髮夾束著,非常的清麗,她總是不吝惜她的懷抱,送他花,吻他的臉頰,在一群人羨慕而嫉妒的目光,她是他唯一的女生。
…
艾瑞蹙眉看著木岸突然間,特別溫暖的笑容,他不是不希望他幸福,可是,他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木岸,她結婚了,她與她的丈夫很恩愛,上次他的丈夫暈倒,是哭著求我救下的。」想起那時她的無措,他能感覺到,她們很相愛。
艾瑞的聲音,把木岸從回憶中帶了出來,他的臉白了幾分,只不過兩年,她就結婚了,還很恩愛。
心狠狠的一痛,怎麼會呢,她都沒長大,就嫁人了,之前一點消失都沒有。
「那現在她的丈夫在哪裡?」良辰躺在病床上,她的丈夫真的關心她麼,是不是她過的並不好?
艾瑞搖頭,「醫院留有他的聯繫方式,要不要讓人查一下,通知他過來。」照理說早該通知了,可因為木岸,一直在耽誤。
「不用。他有心自然會找到。」木岸有些冷漠,站起身,「你先休息,良辰醒了之後,還要拜託你。我先去看看她。」
「好。」艾瑞應了聲,開始閉目養神,他的腦海裡突然印入一個畫面,那個撞到他的人,很像她的丈夫,這麼說,就是他也在找?
艾瑞連忙站起,可是,室內早已沒有木岸的影子,他怔了怔,眼神在掙扎,他該不該打電話通知他來,或許,良辰的小產是有特殊的原因,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木岸出來,迎面走來一個護士,看到木岸,連忙笑著說道,「木少,那個女孩子醒了。」
醒了?木岸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這麼快,還是錯覺,他臉上綻放出驚喜,向著良辰的病房跑去。
他沒有看錯,良辰真的睜開了眼睛,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非常的入神。
他突然間有些怯步,她失神,是不是因為她的丈夫?
艾瑞隨後趕來,比他先進了病房,進行了周祥的檢查,之後,鬆了口氣,對著木岸的方向,笑了笑,用唇形說話,「她好了。」
良辰也朝著艾瑞的方向望去,只是不遠的距離,隔著透明的玻璃,她看清了他,是她的同桌。
一眼萬年,時光倒退的。回憶只是一瞬,卻是那麼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