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的人見木岸搖頭,仍然很有耐心的再問了一遍,「真的沒有見過,一個傷的很重的女孩,及肩的黑髮,穿一件淺青色的連衣裙。」
木岸微瞇了眼,實在沒有興趣聽別人形容他的同桌,她現在生死未卜命在旦夕,他的心都跟著裡面跳動,哪裡來的心思心他們糾纏。
想到這,他的臉寒了不少,溫雅的氣息變的微微尖銳起來,說出來的話,也就讓人不敢疏忽了,「我說了沒見過,我太太正在急救,請你們不要打擾我。」
那名長相有些凶悍,眼神狠辣的粗壯男人,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氣,這人給他三分臉色,就開始拽,以為他在跟誰說話。
就要衝上前將木岸提起來,好好教訓一頓,讓他知道天有多高,人是不能太過不近人群的。
正要沖去的身影被同行人攔住,他用眼睛示意他不要亂惹是非,找人要緊,這可是首席下的指令。
「對不起,因為急著找人沒有顧及到您的心情,祝您太太能平安無事,再見。」男人很有禮貌的說完,拉著那個還是一臉忿怒的男人走了,步伐很快,卻不狼狽,看得出他的來歷並不簡單。
木岸不是不知道他從險地捲了一回,只是他不在意,也不會因為那男人的禮貌就告訴他們,他們找的人,就在手術室裡,他口中的太太,就是她。
沒有傷害,良辰怎麼會滿身是血的跑到路中間來求救,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折磨良辰,在一切都未果時,他不會讓任何人,找到關於她的行蹤。
想到這裡,他拔起了電話,發下了一連串的指令,既然知道他也要把它攪混,想找良辰的話,那就滿市都跑吧,保證每次都有消息,每次都會失敗而歸。
掛了電話,手機被他握在手中,慢慢縮緊,希望良辰能夠平安無事,希望她的人生,沒有陰影。
叮!
手術室的門,緩緩開啟,出來了艾瑞,他扯開了口罩,現出的臉蒼白一片,額頭上沁著點點細汗,像是虛脫了一般。
木岸站了起來,眼光看了眼他的身後,再看向艾瑞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對於良辰的手術,他失去了判斷,或是說,他需要別人的肯定,「成功了?」
「嗯。有我在,誰爭得過。」艾瑞蒼白的臉,湧上淺淺的笑意,他的自信在行句之中張顯無疑,卻不是空談,這個縷縷創造奇跡的醫生,的確有自信的本錢。
木岸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激動他沒有控制力道,連聲音都抖了,「謝謝你,艾瑞。」什麼都不說,只能再次道謝。
艾瑞被木岸拍的搖晃了幾下,苦笑了一聲,「木岸,你想要用你的鋼鐵掌謀殺我這個白衣天使麼,下手那麼重,我快要得內傷了。」
良辰被推出來,木岸的眼光轉投向了她,跟著她走去,眼睛看著她緊閉的眼,與失色的唇,讓他心沉了沉。
艾瑞沒有跟過去,望著木岸的背影,與他的眼神落處,他搖了搖頭,手術室裡,他終於看清了那個女孩的長相,就是那個求救的太太。
什麼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良辰還是木岸的愛人,而他更清楚的看到,木岸看著良辰時,那濃濃的憐惜與疼溺,他是愛著良辰的,愛著一個結了婚的女人。
這樣真的好麼?那樣的愛,會有多痛苦他知道麼,他應該放手才對,良辰畢竟已經嫁人了,還服孩子,她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艾瑞的歎息,木岸沒有聽到,他臉上的擔憂他也沒有看到,他只覺得良辰的情況,似乎還是不妙,他本來就醫學專業的,他能感覺到,良辰很不好。
直到良辰推進了病房,而他阻擋在外時,他明白了,良辰進的是加護病房,她根本就沒有脫離危險期,她的生命,其實還在懸著。
透過明淨的玻璃,木岸用手抵在其上,冰涼的感覺直沁入心,讓他有些陷入冰窖的感覺,冷,良辰一個人關在白屋子,一定會害怕吧?
壓下心中的不安,木岸向著艾瑞的休息室走去,就在七樓中間的套房裡,七樓只有一間病房,一個手術室,其他的房間,都是休息室,都是互通的,作為這層樓唯一的醫生,他的休息室,是最好的,比木岸的休息室都大。
直接進了門,他轉到了客廳,看著脫過衣服,癱在沙發上軟著的艾瑞,他正在皺著眉,揉著頭部的穴位,手術下來,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都是消耗,他累是很正常的現像。
「要喝什麼,我去幫你倒。」木岸站在艾瑞面前,輕聲說道,一邊輕踢了下他的鞋子。
「熱茶,謝謝。」艾瑞不客氣的點著他需要的東西,他現在不想動,有個免費勞工沒什麼不好,有熱茶的話,可以醒醒腦,或是他的,或是木岸的。
「稍等,我去泡。」木岸挑了挑眉,看來他是暈了,他平時很少喝熱茶的,什麼時候改變口味了。不確定的再話,「你說的真是熱茶不是奶茶?」
艾瑞若有所思的盯了木岸一眼,慢慢點頭,「沒錯呀,平時是挺喜歡奶茶的,可是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幸許還能有驚喜呢。」
木岸疑惑的看了艾瑞一眼,總覺得他話中有話,可他還真不明白,他詭異的換什麼愛好,「你喜歡就好。」就去吧檯泡茶了。
…
木岸端著茶,走了回來,是兩茶,一杯放在了艾瑞的茶几前,對於熱茶他並沒有喜歡與不喜歡,只是淺酌了口,就放下。
霧氣燎繞,淺淺的茶香瀰漫在室中,眼前變的朦朧起來,讓人產生了懶意,也讓人寧靜,茶,就是修身的飲品。
艾瑞只喝了一口,就苦起臉,不禁脫口而出,「好苦,中國的茶,果然好茶,呼呼。」
木岸笑了笑,剛才是誰點的來著,他叫苦的時候可是真實多了,「怎麼?還要換口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