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身都籠罩在一層紫色的極速光芒圈中,拓跋晟正席地而坐,運氣調息,好讓方才吸收得來的至陰之氣能夠最大強度的與自己體內的鬥氣相結合。
司徒悅循著這些氣流,迅速找到了拓跋晟所在的位置,看準那個身形,她提氣而上,如今的拓跋晟,已經今非昔比,她的攻擊還未至,那個人影便有所察覺,當她落地之際,拓跋晟已經身形一掠,站到了她的身側,她的此次攻擊便落了個空。
拓跋晟揚手間,便反手扣住了司徒悅的手腕:「小狐……你現在是公然要與我為敵麼?」
「你想要天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爭鬥,利用這些來達到你的目的,你不覺得有些殘忍嗎?」司徒悅冷聲說道:「除了這些,你的尊嚴哪去了?你的驕傲哪裡去了?一定要讓自己變成像現在的樣子,殘忍噬血,視為命如螻蟻麼?從前的我們,雖然也是個殺人武器,無權利去批判這些,可是這一生,既然有了全新的生活,為什麼又要讓自己走上這條不歸路呢?」
拓跋晟的眼裡,染上無盡的痛楚。
這樣一番話,從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嘴裡說出來,殺傷力是無形的巨大。
「我的尊嚴,我的驕傲,在失去你之後,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拓跋晟灼熱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她,
「你應該清楚,對我而言,你有多重要。」
前世的他們,過著何種生活,如今都不願意再提及,到了這個時空,原本他們是可以擁有比前世幸福一百倍的生活,可是命中注定,上天硬生生的要將他的小狐,完整的蛻變成為司徒悅,他沒有一點機會,也沒有丁點資格,再去守護她。
「即使是現在,只要你點頭,我仍然可以捨棄所有,帶著你離開。」
他將她的身形拉近,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輕柔,像一陣清風,劃過人的心田,這般的溫柔,似她為這世間唯一的珍寶。
司徒悅伸手,推開他,阻止他再有機會碰觸自己:「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不再有可能,但我也不希望看著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你原本可以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何苦要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界,即使將來你得到了一切,也不會快樂。」
「失去你之後,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變得不再有意義了,這樣的人生,我願意去接受,老天對我這樣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既然得到了萬魔之首的力量,那便證明,我一樣可以當好這個魔尊,我所追求的,都已經失去,那麼,不管是為人,或是為魔,對我都不曾有太大的區別。」
面對著她的抗拒,他的眼裡,再度染上一絲慍怒。
不論他做出怎樣的轉變,不管他如何強調他對她的愛,她始終只能伸出手,將他推得遠遠的,不給任何一絲的機會靠近。
「你這般避之不及,視我為洪水猛獸,可曾想過,這在我看來,是一種多大的傷害?」
他站穩身形,眼裡有著受傷的神色,定定的看著司徒悅,
「我說過,我可以捨棄現在的一切,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那麼這整個魔界的一切我都可以扔掉,我所建造起來的勢力,我一樣可以不用,只要有你,便足夠了。」
「請你不要將所有的擔子全部壓到我的頭上來,我承受不起,我也不願意去負起這個重擔。」
司徒悅垂眸,胸口似感受到了無盡的沉重。
拓跋晟是在一再強調,假如她一直是夜狐,他便不會變成如今的魔尊。
可是這些所有的事情,又豈是她一個人可以決定得了的?穿越到了這個時空,她與拓跋沐珩之間,由此前的相看兩生厭,再到後來的互生愛意,這一切都來得如此的順其自然……
他們敞開心扉,融入對方的生活,彼此心裡已經無法再裝進任何人。
拓跋晟的眼裡,再度湧上滿滿的絕望,眼下的司徒悅,已經將一切都說得如此明白,他卻仍然無法狠下心來,將這份感情完全抿棄。
「所以,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自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眨眼,
「為什麼一定要對我如此殘忍,前世的真相你已經清楚了,我從未背叛過我們的愛情,我一直堅守著對你的那份執著,愛你的這份心意,天地可鑒。」
由始至終,他並未做錯任何事情。
為什麼上天要待他如此狠心,要給他這樣一個淒涼的結局。
「我苦心經營的這份情感,想要給予你這世間的一切,為什麼要如此待我?從頭到尾,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拓跋晟伸出手掌,無助的拉住她的衣袖,臉上的神情,皆是痛楚萬分。
「我也沒有做錯過什麼,大家都沒有錯,感情的世界裡,誰又分得清絕對的對與錯呢?」司徒悅任他捏住手掌,生疼不已,她眉頭也不曾皺一下,望著他眼裡的痛苦,輕啟唇,一字一頓的道:「我們之間的過往,隨著前世的一起死亡,便已經劃上了句點,為何不能將穿越到了這個時空,當成新的起點,你若一再糾結於前世的種種,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受。」
也許這樣說,異常殘忍,讓拓跋晟覺得她無一絲人情味。
可這也是她此刻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