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何立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只知道,當時的信念只有一個,那便是活著回來見喜兒一面,我幻想過無數個場景,卻萬萬沒有想到,才生下孩子,我的喜兒便永遠的離開了我。」
他的話裡,透著無盡的哽咽。
「無妨,想不起來便算了罷。」司徒悅仍然是淡淡的看著他,「能留下這條命,也不容易。」
何立重重的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現在找到魔尊的所在地點,我們便有辦法對付他麼?魔尊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出來的。」
拓跋沐珩與納蘭絕,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何立,不語。
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雖然不明白,為何司徒悅明明看出來這個何立不正常,卻不拆穿他,反而還主動提議帶上他一起,或許,她是想藉著何立的手,去做些什麼?來個順籐摸瓜。
光憑何立一人之力,他肯定也清楚,即使他以這個至陰靈嬰的生父的身份,也不可能能夠自然的將這個嬰兒帶走,若是硬拚,他更加不可能有那個本事,所以,他肯定不會是一個人單獨前來。
或許,還會有群強大的幫手在他的身後。
若是能夠將這一群人都給揪出來,是不是也算給了魔軍一個重挫?
既然何立獨身一人出現,那麼,至少短時間內,大批的魔軍應該不會再蜂擁而來,他們能夠好好的調整一下了。
在司徒悅的輕輕安撫之下,至陰靈嬰開始慢慢的睡下,隨著這種靈氣的消除,司徒悅明顯的感受到了,空氣裡的那種壓抑也隨之散去,這足以說明,至陰靈嬰對周圍一切的與魔界有關的事物,都會造成干擾,一般的魔獸,感受到了這種氣息,都會不敢再靠近。
這到底是一種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他現在還只是個小嬰兒,將來若是長大了,他的靈氣是會越發強大,還是會漸漸消失?
懷抱著這個小傢伙,司徒悅的心裡,隱隱只覺得會劃過某種強烈的不安,似乎她懷抱著的,就是一個炸彈,隨時會將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只是,這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他又能夠知道什麼呢?
「對了,絕,你不是與湘兒一起的嗎?她現在……」
司徒悅此時才憶起,湘兒的存在,此前由於拓跋沐珩的重新歸位讓她興奮過度,以至於,將這個事情完全給忘到了腦後。
「你不提我也忘了此事,湘兒姑娘說她孕期反應較大,不適合再勞累奔波去尋找你們二人的下落,於是她找了個離蘇克帝國皇城極近的地方住了下來,讓我們前去與她會和。」
納蘭絕輕聲說道,
「不過現在我看我們最要緊的,還是先將這個孩子的問題解決好,以防止魔尊前來搶人。」
拓跋沐珩聞言,心口一沉。
像是有某種東西,瞬間便壓了下來,頂在了他的胸口。
他與悅兒之間,始終還存在著一個最大的阻礙。
即使他們都不會再去提及那段過往,可是湘兒肚子裡的孩子,卻老在不停的提醒著他,要去直面這個問題。
「現在蘇克帝國的皇城還未淪陷,她在那兒安心靜養,是最好不過的。」
司徒悅緩聲說著,既然都發生了,那麼,她便坦然去面對面這一切,若是整日想著這個問題,只會讓她更添不少困擾,不如將眼下的困境行解決好。
「悅兒……」
拓跋沐珩長腿一伸,站到她的身側,
「你剛才已經重新認了我,也知道我已經真的回來了,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拋棄我吧?」
再多的懊悔與無奈,都表達不了此刻他的心境。
司徒悅衝他輕淺一笑:「不會。」
簡短的兩個字,表達出她內心的承諾。
不論再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再離開他了……
因為,不僅僅是他離開不自己,而自己,又何嘗能夠離開得了他呢?
得到了她的承諾,拓跋沐珩放心不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不論有多大的困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只要他堅定了這個信念,只要她給他這個承諾,他便都可以扛過去。
二人相視一笑,彼此的眼裡,只剩下了對方。
納蘭絕的眼裡,也流露出真誠的祝福,從前的七王爺與七王妃,終於又能夠敞開心扉,真正的在一起了,看著她站在他的身側,唇角的笑容如此耀眼,他知道,此刻的她,是真正幸福的,因為擁有了這個世上最愛她的男人,亦是她所愛著的人。
不是他不夠好,而是他與她之間的緣份只能維持在朋友的情緣之上,他比拓跋沐珩晚了那麼一步走入她的心底,因此,他只能是她這一輩子的朋友,也會是他們二人這一生的好朋友……
「寶兒,這些藥你都吃了嗎?」
雷諾的身後,跟著一名丫環,手上端著藥碗,來到寶兒的房內,見到她只是獨自坐在窗前,不發一語。
聽到他的聲音,寶兒起身,迎上他的眼神:「絕去幫司徒悅的忙,目的是對付魔尊,蘇克帝國此時正陷入危機當中,而你神奕帝國素來與蘇克帝國交好,於情於理,你是否都要派人前去助一臂之力?」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
雷諾挑眉,
「若是蘇克帝國被淪陷,對我神奕帝國似乎真的沒有好處,但說到底,你還是在惦記著那個不愛你的男人的安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