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可以派人親手毀了我的名聲,讓司徒府顏面盡失,只是為了讓你更疼愛的其它女兒坐上七王妃的寶座上,如今,我一點也不奇怪,你會做出這麼糊塗的荒唐事來,你今日若是將我拿下來,又能得到什麼?只能加快這個地方變成一堆廢墟的速度。」
司徒悅眸光一沉,自紫極光隊的那些包圍圈中突然跳出來,一躍站到了司徒無極的跟前,冷眼直視著他:
「別逼我對你動手。」
「那我倒要來會一會,我這個七女兒入了玄季學院裡之後有多大的長進。」
司徒無極伸手,命紫極光隊退下,他要親自上前迎戰,此前被拓跋沐珩那一掌所致,他走出兩步之後,不由得捂著胸口,有些隱隱作痛。
這股老態,讓司徒悅心裡,赫然多了一種憐憫。
他在自己道出已經知道真相的時候,眼裡無一絲驚訝。
更無一絲愧疚。
在他的心裡,或許從來就沒有把她跟小離恨當成是他的子女,他要的,是能替司徒府增加光環的子女,因此,在她入玄季學院的時候,他會那麼大方的將容納戒指送給她,那也只是他在暗喜著,又多了一個能讓他臉上增光的女兒,而並不是因為發現了,她是他的女兒……
司徒悅揚手,水袖輕舞,司徒無極整個人就被這樣釘在原地無法動彈,她則緩步上前,靜靜的看著他:「這個風牆術,當初是從你這兒學來的,如今,我已將它練到了這樣的地步,你高興嗎?」
司徒無極動也不能動,只能眨著眼睛聽她說話,場面頗有些滑稽。
「你不喜歡我跟小離恨,我不怪你,但你動用你的能力去加害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女,更不惜以毀掉她的名節為代價,只是為了讓她無法順利嫁給七王爺,這樣做的時候,你心裡當真半點愧疚也沒有嗎?」
司徒悅圍著他,繞了一圈,
「我不明白,在您心裡,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麼小離恨那麼渴望你能抱抱他,給他一點點父愛,你都不肯施捨一點,我們的母親已經離開這個世上八年了,你恨她也恨了這麼多年,難道她生下我和小離恨兩個人,還不足以證明她對你從未悔過的愛嗎?」
聽到這個,司徒無極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複雜不已的神色。
「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你太愛我們的母親,還是因為其它,愛之深,才會恨之切,所以你把這些恨意轉移到了我們姐弟身上,做為一個父親,你很失敗,做為一個男人,你更加失敗,你不配當這個大將軍的位置,知道嗎?」
司徒悅將要說的全部說完,這才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對我可以不仁,可我對你不能不義,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你即使命紫極光隊來抓我,我也不會還手殺了你,畢竟你還是我的父親,不管你想不想認我這個女兒,還有,我與黑暗神殿,沒有關係,我會出現在那裡,也只是為了要把小離恨帶出來,希望你能夠牢記這一點。」
她不想自己一直堅持著的某種東西,突然在這一刻之間崩塌。
沐珩……
話音落下之後,司徒府開劇烈的搖晃起來,整個人建築開始搖搖欲墜,府上的人開始四處逃竄,都集中到了院子裡的空地之上,場面一下變異常混亂起來。
司徒悅當然明白,這是誰的傑作,那個混亂製造者,此時正站在半空之中,俯看著這一切,雙手環胸,眼裡的冷漠,這樣望著,不由得心口微泛著酸楚。
他站在自己彷彿伸手便能觸及的地方,可這一切只是表相,他的體內,住著兩種靈魂,那個她所愛著的,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還等什麼?等這兒塌下來了你才準備與我一道離開嗎」
他的聲音,催促著到了她的腦海。
她一咬牙,縱身一躍。
「司徒悅,既然你說你不屬於黑暗神殿,為什麼還要與他一道離開?」
司徒無極的聲音清亮的響起。
只是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眾人趕緊移到了司徒府外,眼睜睜的看著,昔日那華麗的司徒府,就這樣突然的倒下,成了一塊廢墟。
「爹!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雨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被拓跋沐珩那強大的破壞力所驚住。
「入宮,將一切告訴皇上,看皇上打算採取怎樣的措施。」
司徒無極眼裡,掠過一抹淺淺的……算是悔恨。
司徒悅這個孩子,她的能力已經到達了巔峰造極的地步,卻沒有真正對他下手,是因為她還念及父女之情嗎?
她的話,在暗示著她會在黑暗神殿裡替他們做內應,不管這個是真是假,都值得去一試。
飛行到一半,拓跋沐珩突然故意一鬆,讓司徒悅的身形迅速往下墜。
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做,司徒悅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形迅速下落,在她調整身形準備穩狠降落時,一雙大掌又在這個時候,伸手摟住了她。
二人一齊,落在這個四處開滿了紫色薰衣草的地方,入眼所見,皆是大片大片的紫色,風一吹動,遠遠望著,就像是一片夢幻般的紫色花海在湧動。
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司徒悅不由得都有些看呆了。
「司徒悅,你的家人這麼對你,你最終都能原諒,而我,不過是因為真正的婁魂甦醒,為何你卻如此的恨著我?」
拓跋沐珩站在她的身後,有些不解的出聲,帶著無盡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