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路途還遠,先靠在我懷裡睡會兒吧。」
拓跋沐珩湊近她,輕聲且細膩的說道,有些癡迷的看著她柔美的側面線條。
不待司徒悅回答,他已經自顧自的將她按到了自己懷裡,笑得一臉溫潤,大掌圈住她的肩膀,這樣的甜蜜,讓司徒悅仍然覺得自己猶如置身於夢中一般,分不太清楚何處是現實。
這種狀態下的拓跋沐珩,只是他的一時興起,還是他從此就會這樣,永遠讓自己像是生活在蜜糖裡一樣?還是因為有朵雅在場,他要刻意強調這些,疏離朵雅,才會如此?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患得患失,心裡莫名的厭惡這種感覺,女人,一旦有了某種牽絆,就很容易變成現在這樣,她一定不要成為那樣的女人……
朵雅垂眸,不再去看車廂內那甜蜜的二人一眼。
他們當她,是一縷空氣嗎?
緊緊的握住粉拳頭,直到指尖狠狠的陷入肉中,那種痛楚,才使得她回過神來,此時馬車已經穩穩的停在了皇宮門口。
「我抱你下去。」
拓跋沐珩徑直將司徒悅抱起,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下了馬車,這個舉動,惹來無數宮人的眼光艷羨萬分,她們何時見到過狂妄不羈的七王爺對哪個女子流露出這般的溫柔來?
再看這人中龍鳳般的二人,站在一塊兒又是如此的出眾,一瞬間便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你鬧夠了沒啊?要秀恩愛也不可以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無時無刻在秀啊。」司徒悅任他抱著,小聲抗議。
「你把這個當成本王在秀恩愛?本王這完全是發自肺腑,真情流露,豆芽妹你可真是沒有良心,我這是在體諒你昨夜的辛苦,所以才會如此。」
拓跋沐珩更小聲的附在她的耳畔,吹氣如蘭,刻意對準她的脖頸,看著她癢得直縮身子,不由得又是會心一笑。
總有一天,這個小妮子她會懂的。
他將她視為唯一。
「那你現在能放我下來了吧?你不至於要一路抱著我走到你父皇跟前吧?」
司徒悅抬了抬腿,示意他趕緊放自己下來,讓這麼多宮人對著她行注目禮,且她還是如此嬌羞的姿態,她真的異常不習慣。
從青石路面緩緩前來的拓跋晟,一襲簡潔的青衣長衫,款款而至。
遠遠的便看到了這一對天造地設的玉人般的眷侶。
白衣似雪的拓跋沐珩,紅衣驚艷的司徒悅,他們二人站在一塊兒,顯得如此的溫馨與唯美,似乎成就了這天地之間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抱著她,如此親暱。
如此的,讓他覺得礙眼……
親眼見證到這樣的一幕,他覺得心裡,無可抑制的被揪痛了,那種難受,是他這二十二年以來,從來不曾有過的,記憶中缺失的某些部分,似乎在這一個瞬間,有些模糊凌亂的開始慢慢湧現。
見司徒悅奮力掙扎,拓跋沐珩唯有將她放下來,不過卻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確定你現在的腿不會發軟?」
「不勞你費心……」司徒悅尷尬萬分的低下頭,抬眸之際,正好看到了朝二人走來的拓跋晟,迎上了他眼裡,那濃得似乎無法化開的悲傷……
為何,他要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如此沉重的痛,是因為什麼?
「太子哥哥,昨兒個你都沒喝幾杯酒便獨自離開,是去會哪位紅顏知己了?不過真得多謝你沒有拚命的灌我喝酒,差一點就誤事了……」拓跋沐珩笑意淺淺的迎上拓跋晟,「待到太子哥哥你大婚之日,臣弟可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你啊。」
拓跋晟只是眉眼微動:「醉了好啊,佳人在前,美酒在手,這等美事,還是七弟你的日子過得愜意啊。」
她的笑容……
好美,好耀眼,眉眼間流露出來的風情,皆在傳達出一個信息,她過得……很好。
不會有他想像中的,她會因為與朵雅同時嫁入王府而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太子哥哥你過獎了。」拓跋沐珩伸手,緊緊的牽住司徒悅,就準備與拓跋晟一同前往內殿請安,拓跋晟頓下腳步,看了一眼一直被眾人極力忽視的朵雅一眼,小聲朝拓跋沐珩說道:「沐珩,那位到底也是你的平妃,不要太怠慢了她才是啊……」
「是她死皮賴臉要嫁給本王,本王如願讓她嫁進來了,其它的事情,本王可不會管那麼多。」到底是年輕氣盛,拓跋沐珩說此話時,眉眼間皆是傲氣十足,完完全全無視那個此時顯得楚楚可憐的某人。
司徒悅明白拓跋晟的擔憂,他是害怕拓跋沐珩太不給朵雅面子,會將她給激怒。
只是,拓跋晟大概不清楚,拓跋沐珩正是要以這樣的方式,逼得朵雅原形畢露,所以,她才硬著頭皮陪著他一道秀恩愛……
見拓跋沐珩如此一說,拓跋晟也覺得,多勸無益,於是只得緩緩搖頭,嚥下心裡的苦澀,強迫自己的視線,不要再落在司徒悅的身上,他如今已是自己的弟妹,他不能再對她有任何念想。
腦海裡又迅速的劃過一些片段,那種感覺,非常模糊,可是,他若沒有感知錯誤,他正在那麼專注的注視著的人……看不清楚容顏,可是卻有一種異常強烈的熟悉感……
為何會突然冒出這樣的畫面?他確定,那個面畫裡,他穿著的衣服異常奇怪……
「王爺,我腳扭了。」
朵雅走了兩步,突然痛苦的蹲下身子,可憐巴巴的輕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