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與鬼後一直在房內商討著什麼,似乎還挺激烈。
司徒悅聯想到此前鬼後所說的話,不禁想到,鬼後會不會做出讓若涼公主嫁過去的決定?
這樣的話,可以避免一場惡戰,也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族人的安危。
站在決策者的角度上去看整個事情,似乎極有可能選擇讓若涼嫁過去。
想到此,不由得朝若涼看去一眼,正好觸及到她的眼神,若涼突然走到她的身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要急,事情還未到最後一刻,會有解決辦法的。」
司徒悅輕聲安撫著她。
對於若涼這樣烈性的女子來說,嫁給一個不愛的人,那確實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父王在裡面說話那麼大聲,父王的意思一直都是讓我嫁過去,哥哥,你要幫我想辦法,我不要嫁給習左,我不要嫁給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
若涼有些害怕,又轉而投身到魅影的懷裡,
「哥哥,你一定要保護我。」
這樣的情形,大家都不好再多說什麼,唯有靜靜的等著,看最終鬼王鬼後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裡面的爭吵在繼續,眾人也就一直在外守著。
「豆芽妹,假如是你,你嫁不嫁?」
拓跋沐珩突然密音入耳召喚司徒悅。
司徒悅抬了抬眼皮,搖頭。
「就知道你也是這樣。」
拓跋沐珩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憂慮,
「只是,這是最和平的方式,不動一兵一卒,便能穩住習左所在的部落,又可以保證族人的安危,但同時也會有隱患,萬一這個習左心思不止在若涼公主身上,他還想要獲得更多,更多的東西,鬼王鬼後一時妥協,將若涼嫁過去,說不定是真正的引狼入室,他之後所有的行動,將會變得更為冠冕堂皇。」
「你的意思是,建議現在就直接開戰,將習左的那種思想扼殺在萌芽狀態?」
司徒悅挑眉,不覺發現,她與拓跋沐珩的許多見解,似乎都是一致的。
因此,她能夠第一時間就瞭解他的想法,也能猜到他接下來的行動。
納蘭絕的身體還較為虛弱,因此,此時的他只找了個地方靜靜的坐下來,眼神,似有若無的總會飄到司徒悅所站的地方,她的不遠處,自然是立著拓跋沐珩的。
這兩個人啊,就像是最強的聚光點,總能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他們之間應該還會陸續出現更多的情敵吧。
只希望這兩個人都可以堅守下去。
緊閉著的大門終於在此時推開來,鬼王鬼後並肩而出,這是三人第一次見到鬼王的形像,也是頗為高大,嬌小的鬼後站在他的身側,頗有小鳥依人的感覺。
「若涼,關於此事,你必須聽本王的,嫁給習左。」
鬼王沒有什麼開場白,直接扔下這句話,不讓若涼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我不嫁!死也不會嫁,除非你們把我給殺了!拎著我的頭顱去交給習左!」若涼腳下一跺,眼裡的淚就這樣流了出來,「母后,這就是你與父王在裡面整整討論了一個時辰得出的結論嗎?還是讓我嫁給他?你分明知道女兒有多厭惡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正眼去看過他一眼,現在突然讓我嫁給我這麼討厭的一個人,你們就一丁點也不顧及我這個女兒的感受嗎?」
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司徒悅對眾人說道:「我去追她吧,畢竟都是女孩子,好說話一點。」
空氣之中飄散著曼珠沙華的香氣,若涼一襲火紅的衣衫,立在群花叢中,身形顯得格外落寞。
不遠處緩緩走來的白衣少女,更勝仙子下凡塵般清逸脫俗。
「若涼。」
司徒悅輕聲喚她的名字。
「我不想嫁,我不要嫁,我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犧牲?就因為我是鬼王的女兒嗎?如果可以選擇,我也寧願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族人,這樣,這麼重大的使命便不會落到我身上來了。」
若涼轉過身來,看著司徒悅,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別無選擇?」
「因為你是若涼公主,享受到了其它族人無法享受到的尊貴待遇,你從小衣食無憂,所以現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你必須為你的族人做些什麼事情。」司徒悅知道,說這些有些殘忍,可是若涼公主也必須知道這些。
若涼垂眸:「我不當這個公主還不行嗎?我想追求我所愛的人,為什麼我不可以有我自己的選擇?」
「你一出生便已經接受了這個使命,你沒有辦法逃避的,公主,別想太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司徒悅伸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之上,看著她眼裡的哀怨神色,給予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記住我說的話。」
若涼並沒有真正的聽進去,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司徒姑娘,你先進去吧,我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想一想。」
若涼輕聲說道,這次,只有司徒悅一個人出來,哥哥都不曾出來安慰自己,如此一來,她是真的嫁定了。
「有些時候事情的變數就在一念之間,你不用想太多,坦然一點,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司徒悅看著她,認真不已的說著,但願這位公主已經聽懂了她在說什麼。
習左得知鬼王的意思之後,迅速派人前來傳話,三日之後便要迎娶若涼公主。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若涼,眼裡的哀怨更深了,將自己關在房內,誰也不肯見。
「若涼,開開門,是母后。」
鬼後站在門口,小聲的朝裡說道。
「我不要見你們,你們都給我走,是來讓我試喜服的對吧?我不嫁,我也不會試!」
若涼聲嘶力竭的聲音,從房內低低的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