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過來。」溫夫人的手放在古箏在,溫和的點點頭。「你們都下去吧。」一群人伴隨著輕緩的腳步慢慢的退出了水榭,下一刻水榭裡面隻身下紅袖二人。
「夫人。」紅袖輕輕一福,帶著一絲不安和著急。
「找我何事。」溫夫人甲了一口茶不溫不火的問到。
「紅袖想和哥哥離開這裡,回到家鄉。」紅袖低頭說到,當真的見到溫夫人的那一刻,她又莫名的安靜下來了,估計就算不出這件事情她也呆不久了,紅袖不是傻子。
「溫府可有虧待過你。」溫夫人皺眉。
「沒有。」紅袖乾淨地回答道。「落河大水已退,世人都講究個落葉歸根。那裡畢竟才是我們的家。」
「你哥哥好不容易能和正常人一樣與人溝通,在溫府做點粗活度日。而且你們都還年輕,等過個小半你夫人我為你謀求個好人家。平平安安的不好嗎?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好日子。若是你們兩個隻身回去,白手起家不是什麼都難麼。」溫夫人徐徐的說到。
「紅袖一直心存感激,可是哥哥最近總是夢見娘親,娘親在夢裡責怪我兄妹二人……」紅袖突然跪跪地,這一跪也生生的把眼淚跪了出來。而這淚,是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而心酸。
「真是個好孩子,」溫夫人溫柔的扶住紅袖蕭瑟的身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紅袖低頭親親地擦拭淚水。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個做父母的。」溫夫人歎了一氣說到。「紅袖,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打算。」
紅袖楞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溫夫人會突然說出來。
「我的女兒,是個可憐之人。她出生之時就虛弱得不行,我從小憐愛,用心呵護。好不容易到了16歲,你認為我會把她送往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麼。」溫夫人逝去眼角的淚水望著紅袖依舊一臉憐愛。「你是來自京都的歌姬紅袖,你生長在那樣的世界裡面……」
紅袖顫抖的望著那個一直溫柔如水的女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救了你,也救了那個扶桑人。」溫夫人的話一句一字,像雷一樣劈了下來。「你的命,是我的。他的也是。所以,今年選秀,我要你代我女兒進宮。這是你報答我的機會。」
紅袖愣愣地望著溫夫人,滿眼的淚水化為驚愕。為什麼,這個女人……
「紅袖,你在京都混了那麼久,還不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麼。」溫夫人背對著紅袖,是的背對著。而她的話鋒突然一轉,變得冰冷起來。「收起你的刀,紅袖。」
溫夫人慢慢的轉過身來,紅袖就那樣拿著一把縮小的日式武士刀,緊緊地握著。「我知道你早就有所察覺。我既然敢說出來,也就有把握能制服你。我跟著你給我的謊言生活了一年之久,為了什麼?你知道麼,每一次從你的嘴裡聽到那些可笑的所謂的『過去』我都很想笑。」
說著溫夫人也的確輕笑起來,那笑聲裡帶著譏諷,帶著這一年多的縱容。
「你……你……」紅袖顫抖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還能說什麼。又能說什麼……她到底生活在怎麼樣的一個世界裡面。
「回夫人的話,蘇重生已經關進地牢裡。」遠遠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劃破了這一方寧靜。溫夫人又笑了起來,這一次卻是什麼落地似的安心的笑容。
「在毫無防備的境況下,那個扶桑武士自然很容易被放倒。」溫夫人很愉快的解釋到。
「我知道您的女兒,按規矩是要被送進宮的。因為您的夫君只是個小小的地方官,三品以下的官員依照莫上的規矩……」紅袖的刀「噌」的一下落了地。
「所以,我救了你,留下了你,查清了你的身份,知道了關於你的過去。紅袖,難道你甘心就這樣被驅逐,被代替,像個垃圾一樣的被丟掉。皇城,是離權利最近的地方。」溫夫人望著紅袖的眼睛這樣說著,這樣誘惑著。
「權利……皇城……」紅袖無力的笑道,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我低估了你,可你!也高估了蘇重生在我心的位置。」
溫夫人聽完瞳孔收縮,下一刻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紅袖縱身而起,遠離了水榭。
紅袖的眼裡帶著一絲瘋狂,她要逃……要逃……
為什麼要離開,那是因為她不信那個老婆子的話,為什麼要逃,也是因為她不願意去相信。而且,她也早就察覺到溫夫人的不單純的目的——代替她的女兒進宮為奴。
她不要被操縱,再也不要……
可是為何非她不可,為何!
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冒出了很多家丁,這些人雖然穿著家丁的服飾可以他們生上流動的殺氣卻是貨真價實的武者。
「你!」紅袖沒有時間去猜測溫夫人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必要。她要做的就是離開……只是越這樣想,她越是緊張。長那麼大以來,她不是沒和師傅師兄弟練習過實戰。但是她畢竟曾經是大小姐,沒有人會真正的傷害她。到了這裡,她也不曾……她突然有點後悔未曾把蘇重生的話聽進去。
「紅袖,放棄吧。」溫夫人依舊很溫和在站在水榭之中,她真是對得起她夫家的姓式!
紅袖把靴子裡的小短刀抽了出來,眼裡充滿了憎恨。紅袖撇了撇嘴,側著身子向眾人襲去。敵人來襲,在大家都認為紅袖要在這裡拚命的時候,紅袖卻一轉身跳出了包圍圈。沒有猶豫,眾人又攻了上去,主攻七人,另外圍攻的人在一邊待命。他們要做的是活捉紅袖。
溫夫人沒有想到的是紅袖會不顧蘇重生的生命去反抗,她到底是低估這個女子的心,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狠。
眼看著左邊受到了攻擊,紅袖卻沒有辦法躲避,右手的攻擊已經浪費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去躲避。紅袖偏頭把脖子送了上去,來人一愣急急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