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營長眼睛直勾勾的往家鄉的方向看著,拚命的伸著手想去抓住些什麼,身子卻突然挺了一挺,嘴裡「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腦袋往旁一歪,已然生息皆無,卻還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遠方。
郭松靈輕輕地把他放到地上,伸手將警衛營長死不瞑目的眼皮抹上,然後站起身,望著響著密集的槍聲的一線天方向,沉聲問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到現在還沒來得知道他的名字呢!」
還未等王以哲回答,郭松靈卻又做了個手勢,阻止了王以哲的回話,郭松靈咬了咬牙,說道:「現在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經無所謂了,已經有無數的無名戰士倒下了,將來還會有更多的無名英雄倒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我現在能做到的、就是為他們報仇!和他們並肩去戰鬥!我生命也將和他們一樣,回報給這塊壯麗的土地!」
「赤炎龍馬!開始戰鬥!」郭松靈一聲長嘯,只聽遠處雷奔似的啼聲飛馳而至,赤炎龍馬一聲嘶鳴,驟然停在郭松靈面前。
王以哲伸手還要去阻止郭松齡,卻被郭松齡冷冷的眼神逼住,郭松齡沉聲說道:「我雖是統帥,更是一名戰士!」說罷,搬鞍認鐙,飛身上馬,向著前方的戰場飛馳而去!
赤炎龍馬聽到前面的槍炮聲,喊殺聲,知道主人又要帶它去衝殺!也是異常的興奮,兩耳聳動,四蹄蹬開,一路狂飆,只見馬後拖出的滾滾黃塵如同一條飛速竄動的靈蛇,自上而下,繞著盤山路盤旋而上,直入斷魂崮頂峰。
郭松齡縱馬奔到斷魂崮上面一看,地上坑坑窪窪色全是飛機炸彈崩出來的大坑,遍地都是死屍,有張軍的、郭軍的、還有日軍的,戰壕邊,大石旁,隨處可見。有的屍體身首異處,有的是幾個屍體層層疊疊堆在一起,被摧毀的火炮和破碎的槍支扔得到處都是,殘牆瓦礫之間還冒著裊裊的青煙。
郭松齡騎著馬從戰壕彈坑上一縱而過,眨眼間來到了一線天的前面,這裡的山勢愈加險峻,兩邊高聳入雲的峭壁之間夾著一條石路,蜿蜒曲折,陡峭難行,郭軍的士兵正在艱難的往上仰攻,只聽後面驟雨擊石般的馬蹄聲響起,隨後聽到一聲長嘯,一匹火紅色的駿馬從頭上飛掠而過,馬上的一位少年將軍,左手持槍,右手掄著戰刀,搶在部隊前面,向把守一線天的敵軍衝去!
郭軍的官兵立刻歡聲雷動,吶喊到:「仙帥上去了!仙帥上去了!大家往上衝啊!誰落在後面誰是王八犢子!」喊殺聲驟起,聲聞十里之外!
堅守在一線天上的日軍和張軍,炮彈,子彈,手榴彈像雨點一般的往下傾斜,彈片迸射,流彈頻飛,辟里啪啦的打在郭松齡和赤炎龍馬的身上,郭松齡和赤炎龍馬好像沒有知覺的金剛之軀,劈面狂風將郭松齡的長髮吹亂,身上披斗篷飛舞蕩動,一騎人馬在戰火硝煙穿梭,直奔到敵軍面前,郭松齡戰刀一引,一道寒光裂天蔽日,直劈而下,那狂暴的氣勢似乎要把神馬山一刀劈開!
還沒來得及逃掉的敵人機槍射手,看著漫天的刀光驚駭的慘叫著,聲未及地,已經和自己身下的機槍被劈成幾段,郭松齡如天降神魔一般,沿著一線天陡峭的山路縱馬而上,遠著槍打,近者刀劈,縱馬狂殺,所向披靡。那些被走投無路的日軍被郭松齡胯下的赤炎龍馬踩踏而死,衝入山澗摔死的更是不計其數。
有郭松齡和赤炎龍馬開路,郭軍的士兵很快就攀上的一線天,來到了墜馬崖前面。這墜馬崖是一處寬有近三十米、深不見底的山澗。山澗兩頭的懸崖峭壁之間架著一道鐵索橋,碗口粗的鐵鏈子有九根,橋邊一面是兩根鐵索,底下鋪著五根,上面架著木板,日軍和張軍的敗兵從鐵索橋上狂奔而過,迅疾的逃到對岸。
郭松齡正要縱馬上橋,突然地面扔過來無數火把,這已經浸了火油的橋板,被火把引燃,頓時呼呼啦啦的燃燒起來,架在墜馬崖上的鐵索橋就像一條凌空的火龍,在強勁的山風鼓蕩下,扭動著身軀,升騰著烈焰,熾熱的火苗離著十幾米遠,人還都烤得慌兒。
郭松靈騎著赤炎龍馬在火橋前打個旋兒,退了回來,對面的敵軍鬆了口氣,辟里啪啦的子彈打了過來,一邊打還一邊罵:「有能耐你們蹦過來啊!大爺我等在這兒!他媽的,這是哪個變態的玩意兒,居然騎著頭長著犄角的毛驢來追你大爺我!把我累得都要吐血了!」
郭松齡氣得朝著那罵人的軍官猛打了一梭子子彈,那軍官也很有戰鬥經驗,見郭松靈一抬手,立刻躲到石頭後面去了,子彈在石壁上、石背上擦出幾處火花,卻沒有打到他。這名張軍的軍官愈加囂張,從石頭後面探出頭,望著郭松靈喊:「嘿嘿,小崽子!你槍法雖好,可惜沒打著我,你大概就是那個叫什麼郭大仙的奉軍指揮吧,別人怕你,大爺我可不怕你!有能耐你過來打我呀!」
郭松靈被他氣的七竅生煙,指著他大罵道:「你個王八蛋!有能耐你別縮在你媽褲襠裡,你出來跟你郭大爺單挑!你敢不敢把你的名字說出來,等大爺我過去後,先一刀劈了你!」
那個張軍軍官回罵道:「你這口砸不爛的破鍋,少跟大爺我裝蒜!現在日本人已經全面出兵了,老子在這裡只要守上三天,你們就會被日本皇軍包圍消滅!這墜馬崖天險,別說三天,你們就是三年也打不過來的!想過來砍大爺我,哈哈哈,你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