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公子——我……」小翠突然流下淚來,郭松靈詫異道:「你怎麼啦?」小翠哽咽著說:「我聽說公子是要去旅順,那可是個虎狼窩兒,我不想讓公子去,我怕公子——有個閃失——,我害怕——」
郭松靈拍了拍小翠的臉蛋,笑著說:「難得你這個小丫環的心裡,還真是全裝著你家公子,放心吧,公子我是一般人麼?管他什麼虎狼窩不虎狼窩,你家公子一去,管叫日本人全部跪到地下唱征服!」
小翠突然摟住郭松靈的脖子,在他的臉上深深的親了一下,然後一扭腰肢,轉身跑了。郭松靈愕然道:「這小丫環,我剛放鬆警惕,你就要吃你家公子的豆腐兒,也不怕床上的少奶奶看到!」
一語未了,綠蝶也飛舞上來,在郭松靈的腮幫上也嘬了一口,然後怯怯的望著郭松靈道:「我在學翠翠姐侍候男人,她幹啥兒,我就學她去幹啥兒。」
郭松靈呲牙一笑:「好好學啊,等師父回來考你!現在去侍候師娘洗澡吧,我得趕緊走了。」
郭松靈一溜兒小跑兒,也不開院門,騰的一下就從牆上跳了過去,把外面的張學良嚇了一跳。
張學良上下打量了一下郭松靈,笑瞇瞇的說道:「小弟,看樣子你這午覺睡得挺過癮啊。」郭松靈心虛的瞧著張學良的臉色,不安的說道:「嘿嘿,大哥,我上午挺累的,就睡過去了,嘿嘿,我馬上就去東陵機場。」
張學良笑著,走上前,抬起手去擦郭松靈兩邊腮幫子上的口紅印,眼睛斜視著郭松靈道:「哈哈哈,小弟,你要是這樣睡覺,豈不是更累!你個笨東西,哥教你一個乖兒,偷歡之後,照照鏡子,檢查檢查週身上下,可別再把幌子帶出來了,你往後身邊的女人指定不少,學會了這點兒,你才可以左右逢迎,大偷零食吃,卻不會被自己老婆發現,少受好多皮肉之苦耶!」
郭松靈坐在汽車上,還在用小鏡子左照右照,看看自己的臉上還留沒留下什麼印記,突然之間,汽車猛地剎住了,郭松靈往前猛地一晃,差點把小鏡子給鑲在臉上。
郭松靈心中惱怒,生氣的訓斥司機道:「你是怎麼開的車!你的駕駛證是實習票麼!」司機惶恐道:「郭仙帥,前面有學生在進行反日遊行,人太多,我怕碰到他們。」
「嗯,我看看。」郭松靈拉開車窗上的窗簾,往外看去,只見外面人山人海的人流兒已將自己的車隊完全淹沒兒,東北師大,東北女中等等瀋陽各大學校的學生打著橫幅,揮舞著紅綠小旗,高呼口號:
「反對日本干涉中國內政!」
「日本關東軍撤出中國東北!」
「日本插手灤州事件是日本侵略中國的預演!」
郭松靈一見,馬上說道:「好,你做的不錯,這都是自己人,一會兒你回來時,去到大帥府賬房去支五塊大洋,這是我賞你的安全生產鼓勵獎。」
司機大喜,回頭敬禮道:「感謝仙帥,感謝仙帥!」郭松靈突然注意到人群中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故意衝撞,慢慢的接近領頭的學生代表,剎那間,學生代表裡有一個無比熟悉,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小雅!」郭松靈失聲叫道,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個清雅曼妙的身影已然不見了。郭松靈立刻命令司機道:「你趕緊下車,看沒看到那幾個人?找人把他們抓起來,審一審是不是日本特務!我給你簽個手令,你拿著我的手令去找瀋陽警察廳廳長黃顯聲,就說我說的,多派些警察和便衣,保護遊行的學生,不能讓一個人受到傷害,特別是女學生!」
郭松靈掏出便條本,副駕駛座位上的談判秘書趕緊遞過來鋼筆,郭松靈接過來「刷刷刷」寫下了幾行字,然後簽上自己的大名,遞給司機後,又對談判秘書道:「哥們兒,就麻煩你開車了,繞道出城,去東陵機場吧。」
東陵機場,一架日本軍用運輸機停在跑道的起飛線上,日方談判代表河本大佐和川島芳子站在飛機旁,焦急的看著自己的懷表。
河本大佐鼓著腮幫子,撅著上嘴唇上的那一撮仁丹胡,氣哼哼的說道:「郭松靈的,太傲慢了。一個半小時前,本莊繁司令官在車站等他,他不來,現在我在機場等他,他還沒來,中方代表是不是不敢去旅順,我們精心的準備豈是不是又要落空,ど西!談判大大的不痛快!司令官閣下應該聽從我的建議,讓我帶著骷髏武士把郭松靈幹掉,然後血洗大帥府,殺掉張學良!扶持楊宇霆上台,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川島芳子冷笑道:「關東軍十幾年辛辛苦苦培養的四十三個骷髏武士,已經被這個郭松靈幹掉了十個,大佐還要把他們往虎口裡送,我們帝國的軍人的生命可不是用來冒險的!現在看來,對付郭松靈只能智取,難道河本大佐對我和本莊繁,林久治郎領事的計劃還有異議麼?」
河本大佐知道川島芳子的份量,趕緊一碰腳跟,打個立正道:「哈伊,不敢,不敢,川島小姐的計劃周密,我的,一定配合!」
遠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郭松靈的汽車徑直開到飛機旁,停了下來。
一個奉軍上校從駕駛位跳了出來,拉開後門,還用手擋在車門上方,害怕郭大仙碰腦袋,郭松靈笑嘻嘻的從轎車裡鑽了出來,站直了身子,裹了裹身上的風衣,站在車旁,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