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虎臣聽了郭松靈斬釘截鐵的豪言壯語,把牙一咬道:「團座!我把部隊都調上來,和他們拼了!」說罷,轉身要走。
郭松靈趕緊把他攔住,悄聲說道:「不必調太多部隊,鄭團副只要把團部警衛連悄悄的拉上來一個排,再給我弄套道長的裝束和一套帶血的破軍裝以及一瓶紅藥水就可以啦。」
「團座,你這是要幹嘛?」
「你快去弄吧!我自有妙計,不費一槍一彈,收拾了張宗昌的這一師一旅。」
鄭虎臣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遵令而去,時間不大,帶上來警衛連的一個排。郭松靈知道自己警衛排的士兵大多出自張學良撥過來衛士營,都是擒拿格鬥的好手,郭松靈一邊換上血衣,一邊低聲的命令鄭虎臣道:「一會兒,如果河裡的工兵發生混亂,都撤了回去,你們看準時機,把這邊岸上警戒的敵軍都給抓起來,注意不要打槍。然後我們的人換上直魯聯軍的衣服再回到岸邊看住浮橋。」
郭松靈吩咐完,還沒等鄭虎臣反應過來,郭松靈身形一動,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了,輕如鬼魅的身法,讓鄭虎臣以及在場的士兵都驚駭不已。
郭松靈來到灤河岸邊,在直魯聯軍所架浮橋的下游,急忙忙的往自己臉上塗滿了形如鮮血的紅藥水,隨後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水中。
直魯聯軍的工兵正在忙忙活活的架浮橋,有個士兵忽然看到下游逆流而上,飄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到了近處一看,原來是個穿著奉軍士兵服裝的死屍,臉上血淋淋的,慢慢的從自己身邊飄了過去。
那士兵也不在意,打過多少次仗了,見過的死屍不知有多少,這算什麼稀奇。可是這士兵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兒,不禁抬頭又去想看看那死屍,誰知水面上空蕩蕩的,那死屍不見了。
這位工兵有些害怕,下意識四處亂瞧,這一瞧不要緊,卻見下游又飄上來一具死屍,跟剛才的一摸一樣,這夥計害怕了,把手裡的木樁一扔,慌張張的就往浮橋上爬,排長一見,罵道:「王小二!你他媽的上來幹嘛!還不快緊給我下去釘木樁,耽誤了大軍渡河,師長把咱們都得槍斃!」
「排,排長,這河有些邪門兒,我不敢,我不敢下去了!」
「媽了巴子的!有什麼邪門的,不就是一個死倒兒麼,你當這些年的兵,難道沒見過死人麼?趕緊給我滾下去,再不下去,別說我踹你下去啊!」
「排長,就這具死屍才邪門呢,河裡死屍都應該從上游往下游漂,可這具屍體卻能逆流而上,這不對勁兒啊!」
排長一聽也愣住了,看著那具奇怪的死屍漂過腳下,呲牙咧嘴,滿臉鮮血,死相極慘,排長看著看著,突然一聲驚叫:「媽呀!這死屍衝我擠咕了一下眼睛,嚇死我啦,這活兒,我……,我他媽的也不幹了。」
工程停止,連長過來責罵,也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同樣的屍體不斷地從下游往上游漂,連長也毛了,去報告營長,營長氣勢洶洶的來打氣助威,待到看見死屍又飄過來的時候,嚇得好懸沒尿褲子,扭頭撒腿就跑,嘴裡叫道:「哎呀媽呀,鬧鬼啦!嚇死人啦!那死屍衝我呲牙翻白眼呢!」
這一下,可炸了營,在灤河裡造浮橋的直魯聯軍的士兵都跟著當官的,爭先恐後的往岸上跑,好幾個人被擠得掉下浮橋,逃到岸邊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在河裡趟著水往河邊逃的人突然就跑不動了,嘴裡狂叫:「弟兄們,拉我一把吧!水底下有水鬼在扯我腳脖子呢!」
有士兵把手裡的木桿子伸過去,十幾個人一起用力,才把那個慘呼救命的連長拉上來,那連長癱坐在地,伸出腿來一看,自己腳脖子讓水底下拉住他的那個神秘之物都給擼紫了。眾人驚叫道:「真是水鬼,好大的力氣啊!」
河邊的人群立刻沸沸揚揚,灤河裡鬧鬼的事兒,被眾位當事者、傳播者、添油加醋者、任意發揮者演繹得恐怖陰森,駭人心魄。一種驚怵的氣氛在岸邊的官兵中蔓延開來,所有的人都盯著陰沉沉的河面,腦海裡想像著屍妖水鬼的摸樣,河裡的蛤蟆突然叫那麼一嗓子,都有人嚇得「媽呀」一聲,當時就跪倒地下了!
這個師的師長郝大膽,帶著衛隊氣勢洶洶的趕過來,罵道:「混蛋!你們工兵營還沒把橋建好麼?還不趕緊下去架橋,耽誤了軍機,老子斃了你們!」
兩個工兵營長噗通噗通都跪在地上,抱著郝大膽的腿哭叫道:「師長,你就是槍斃我,我們也不下去了,這河裡鬧鬼!」
「放屁!」郝大膽兩腳把他倆都踢開,拔出手槍,叫囂道:「他媽的!作為堂堂的軍人,你們居然怕鬼!鬼在哪呢?讓老子看看!」
郝大膽話音未落,只聽背後的灤河水聲「嘩啦」一聲響,兩個工兵營長齊齊的把手指向他道:「師………,師長,那鬼就貼在你背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