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縱果然有效,這不,知道秘密的機會來了!岳悅的心一陣狂跳,激動得呼吸都快紊亂了,表面卻不露出半點兒欣喜之色。
緩緩轉身,繞有興趣的「哦」了聲,又似受懷疑的求證:「你這意思是說,我和你哥結婚有陰謀,就像凌家想要的聯姻?還是我覬覦你李家的財產,想霸佔?」
文謹言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列出幾項被懷疑再獨攬上身。他可對天發誓,從來沒有在這上面懷疑過她。那件事關係重大,就從她對凌雙雙要嫁李澤揚、不惜婚禮上冒險搶婚只當成是凌家想聯姻,他就斷定他哥沒有告訴她多少真相。
那他就有必要告訴她一些事實。
態度相當誠懇,「大嫂,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懷疑你想要李家的財產,而是認為你有些事應該知道卻不知道。」
岳悅裝作認真的想了想,不明白問:「我應該知道什麼?知道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文謹言笑而不語,又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開著名車的帥哥無視路人邀請美女遭拒,在街頭,絕對是一道吸引眼球的風景。有些人已經駐足下來看了。
再看看他,那神情分明就是說,如果她不上車,他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站這裡說話,確實不妥,說不定一會兒就是一群人圍上來,看著看著還丟上幾個硬幣。
那就上車吧!
走近才發現他的車與李澤揚那輛敞蓬是同一款,不同的只是顏色,這意味著什麼呢?
看來,想要知道的問題太多太多。
車載著她穿過繁華的市區,前路越來越幽靜,她有那麼點兒熟悉感,卻又記不起來是哪裡。
當山頂的房屋出現了,岳悅終於有了熟悉感,那不就是她和李澤揚舉行婚禮的地方嗎?只是今天他繞到山後走的另一條道,看到的是不一樣的景象。
車沒有進入度假村,在彎道處停了下來。
現在,該是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了吧?岳悅一聲不吭的靠在椅背看似暈暈欲睡,就是要讓文謹言著急得說出更多帶情緒的話來,只有這樣,才能無意間洩漏本性。
指著前方不遠的度假村,他告訴她,那不是李偕銘的,而是李偕銘的弟弟、他的親生父親、也就是李澤揚的親生父親李偕銳的。
她想起李澤揚曾經跟她說過,在他不到兩歲時,他的親生父母在人為的車禍中喪生,那時杜顏怡肚子裡正懷著他親生父親的孩子。她清楚記得,他說因為汽車爆炸時的氣流震倒了杜顏怡,流產了的。
難道,那個孩子並沒有掉,是生了下來,就是眼前的文謹言?
是他說了謊,還是李偕銘和杜顏怡對他說了謊?
不能問,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能從文謹言口裡聽到更多的故事。
文謹言對她的默不作聲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她這樣沉得住氣,突然有些不敢小瞧她了,懷疑找人調查的她的資料有誤,她並不是單純得心無城府,反之,她很精明,演技也屬一流,也許,她是被誰許以了豐厚的報酬才接近李澤揚的,也許,她和李澤揚都成了別人擺佈的對象,也許,她只是李澤揚的一顆棋子,再也許……
但為什麼,查到的資料裡,會有李澤揚和她兒子岳斐是父子的親子鑒定報告?那是一家權威機構出的,有絕對的可信度。
他不確定之前打算以扮可憐博同情的計劃能夠得到預期效果,在心裡悄悄的作了調整。
他要塑造一個與世無爭的形象,他要讓她知道他只是想認祖歸宗,他要她相信他根本不在意李家的財產。
淡然的淺笑,聲音也平靜無波,只有眼光仍落在前方,「這裡,本是我親生父親留給我的。這件事,你可以向我媽媽杜顏怡求證。只是在我出生時,一切都不屬於我了。」
哇,還未出生就有這麼大地盤這麼多房產,太誇張了。給他這些的人就沒有想過,肚子裡的很容易說沒就沒了?
她更關心他怎麼在出生時就沒有了的這處地產,為什麼又在李偕銘手裡,他本是李家的人,為什麼又沒在李家,並且連姓李都不是。對哦,李偕銳夫婦死後,他們的財產是怎麼處置的呢?
不想還好,越想,問題越多。直接問會不會太唐突了?
好奇心很多時候成為了行為的最大動力,人就會變得膽大,不會顧慮有沒有不妥,特別像岳悅這種好奇寶寶,之前壓抑著沒問,已憋得快內傷了,此時一出現更大的誘惑時,把該問不該問的全問出來了。
文謹言正是想要這樣的結果,但表面上,卻是問她相不相信他的話,問她不擔心他說的是謊話嗎?
岳悅擺擺手,豪氣的說:「沒關係,如果是謊話,我就當聽故事啊!說吧!我不會跟你哥說的。如果你真的被你哥搶了房子,沒準,我還會幫你呢!說吧說吧!」
她讓他說,他反而閉嘴了,低頭半晌後才幽幽的說:「我跟你說這些,確實想你幫我。但不是要回這座度假村或要些其他的什麼。我只想認祖歸宗,回復李姓。」說著,又仰起了頭靠到座位背上,自嘲的笑了笑,閉上了眼,像是夢囈的說:「也許你覺得我這個年齡的人有這想法很老土吧?是啊,沒有幾個人能體會到這種心情。所以,當我知道你兒子跟你姓時,我的心就難受了,他也是李家的子孫,卻沒有姓李,對他太不公平了,我不想再看到有李家子孫和我一樣。」
說到傷心處,黯然落下一顆眼淚。
岳悅是個心軟的人,看到眼淚,也跟著難過起來,尤其是他的話裡提到了她兒子,她似從他身上看到了若干年後兒子像他一樣的不快樂。
她的心又痛了起來。
能讓斐兒姓李嗎?能讓李澤揚不再生孩子嗎?能讓斐兒成為李家唯一的繼承人嗎?
也許可以,只要留在李澤揚身邊,把李偕銘夫婦哄好。那自己是不是現在要回去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