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鐘,天空中傳來轟轟之聲。
呵呵,雷公公來了。岳悅想,又有刺激他的條件了。揮揮手,讓他過來。他也招招手,讓她過去。
過去就過去。岳悅冷哼一下,下車走過去。
他拉住她的手,讓她看天空。
半夜呢,被污染了的天空還能看到星星不成?
真的有星星,還很明、很亮、很大,流星?好像劃得慢了點兒。哇,是直升機像怪獸從天而降。
在離地面還有十來米的位置,停下了。接著,有條軟梯垂到了他們面前。下一刻,她的腰被一雙鐵臂勒得喘不過氣來。想掙扎,看到自己已經遠離了地面,懼高的心顫抖了起來,只好乖乖的屏住呼吸,把他身上能抓的地方抓了個牢牢實實。
屁股踏踏實實的坐穩當了,平順了呼吸後,她又忍不住出口針對他了:「你那麼囂張,怎麼不讓直升機停到路面上啊?還是怕被車撞吧,哼!」
可惜,她說的什麼,就她自己知道。吵得耳膜都快破了的轟鳴聲把她的聲音全淹沒了。
秦壬很瞭解她此時的想法,對著她得逞的笑笑。那意思,明擺的就是說他寧可被吵死,也不聽她鴰噪。
Kao,秦壬你個王八蛋,你故意的。
岳悅只好把所有聲音放進了心裡。
很快,直升機下降了,仍是沒有降落到地面,仍是在距離十來米的位置放下了軟梯。這次,岳悅被他給扛到了肩上。
男人都是變態的,不知種姿勢不僅難受還很容易把胃裡的東西給倒出來嗎?她有點兒後悔之前吐時,不該全吐了,要是留下點兒,此時在他剛換上的衣服上再吐一些,該多解氣呀!
踩上實在的地面,卻沒有實在的感覺,她覺得此時的自己適合倒過來以頭頭著地才對,不然頭重腳輕很容易跌倒。扶著花圃柵欄緩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比較正常了,但心裡又升死裡逃生的感觸,嗚嗚的哭了起來。
秦壬慌了手腳,扯長自己衣袖給她擦著淚水,一邊懇求著:「我的姑奶奶,一會兒見了揚你再哭好不好?他就在這裡面,你哭成這樣,他又會認為我對你做了什麼,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嘛!」
臉上還掛著眼淚,她抬起頭就衝他吼:「難道不是你欺負我的嗎?秦壬,你個王八蛋。」
「好好,我是王八蛋,我是王八蛋,你別哭了行不行。」
別看這傢伙平時對什麼都沒個正經樣,竟然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看到女人的眼淚連王八蛋都自認了。可是,眼前這個女人不是自己能安慰的。狠了狠心,又把她扛了起來。
進到了房間,他還沒有把她放下,逕直扛著上樓,然後將一扇門踢開,把她丟到了床上。
兩聲吃痛驚呼同時響起,其中一個聲音不是李澤揚的還會是誰的?
兩人都想對秦壬開罵。
他先開口發牢騷:「你的女人我是給你弄來了。下次,這樣的美差再別找上我。她純粹就是一惡魔。我最愛的小馬老婆已經被她給毀了。你得賠我一個老婆。」 (說明:小馬老婆為秦壬對他愛車阿斯頓馬丁的別稱。)
什麼?不就是吐了兩口在車上,就是毀?讓人給他賠整車?敲詐,絕對的敲詐!
岳悅習慣性的想拿包,才發覺,所帶的東西全留在了他那個什麼小馬老婆那兒。
從床上跳下來,把他西服一拉開,從裡面的兜裡拿出一沓錢,從中抽出兩張塞給他:「這個賠給你,夠你把你老婆洗乾淨了。老婆呀,還是原配的好,別動不動就找借口換掉。」
然後把另外的錢交到李澤揚手裡,讓他幫忙拿著。她覺得,他拿著比自己拿著安全。還跟他解釋:「這是他剝削別人的不義之財。他強迫人家開直升機來接他,穿了人家的衣服不說,還向人家要錢,我們幫他把不義之財用了,是替他積德。」
李澤揚聽得是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把她拉近賞了一個吻,鼓勵她再接再厲。
秦壬是聽得把五官都皺到了一堆,他是把這個女人徹底服了。可氣的是,這番不是人的人話,偏偏還有人讚賞。
秦壬投降的吹了聲口哨,自我安慰的說:「幸好我當初沒有堅持跟你爭。魔女終歸還是只有你這個魔頭才配得上。後面的事,你倆惡魔玩去,我們至此永別。」
「後面的什麼事?」這才是岳悅最關心的。拉住秦壬,指著床上的李澤揚對秦壬說:「他要躺三個月,你讓他處理後面的事,太沒人性了吧?別指望我,我一介弱質女流,最多也就給他端個茶遞個水,別的,我什麼都不會。」
李澤揚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她怎麼就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都不用提示,她就把他想說的全說了,而且她說出來的效果比自己好很多。
這女人,還真是個寶。
「情人,你也累了,回你房間休息去吧!睡醒了還有很多事呢!」
「就知道你色急,最好讓我醒來聽到你精盡人亡的消息。」秦壬嘰哩咕嚕的詛咒著出去了。
人前的戲演完了,輪到她找他算帳了。
極盡嫵媚的笑著,那樣的美艷,卻帶給他陰風慘慘。
「哦,你也累了,睡覺吧!放心,床夠大,我也動不了,你穿的什麼睡,醒來還是穿的什麼。」暗自撇了撇嘴,趕緊躺下,拉上被子。
能讓他這麼好過嗎?之前本打算笑完給他來個河東獅吼,震也把他震個暈頭轉向。就他那句話,她改變主意了,決定要溫柔到底。
「李大爺,你的腳現在還痛嗎?」「能不能下地拄著枴杖走路?」「那你上廁所不是很不方便嗎?」「這裡怎麼連個私人護理都沒有?你不至於這麼省吧?哦,你是讓我來給你當使喚丫頭的啊?」「啊,用尿壺呀?那你現在想尿嗎?要不要我幫你?」
一個關心的問題出來,也不待他回答完,她又繼續下一個,還美名其曰越急切越表示對他關心。
當一連串關心的問題問完,她立即把床下的尿壺拿起來,另一隻手就去脫他的褲子。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問她要幹嘛!
她眨了眨無辜的眼,用放下尿壺的手去掰開他的手,委屈的說:「我只是給你接尿啊!」
「不用,我自己來。」
裝做小媳婦一樣小心翼翼的解釋:「那天在醫院你說要我給你接尿,當時我不是不答應,而是我不會。回家後,我在網上找資料學了,現在會了。真的,我學會了。」
「學會了也不用,我那天就隨口一說。」
「哦!」
又是一副失望的樣子,讓他心生憐意。
他何嘗不想呢?只是,他很清楚自己,一個人時什麼都能忍住,甚至可以想都不想,但面對有感覺的女人時,輕微的挑/逗他都承受不起。而眼前這個女人,已經讓他衝動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成功過。現在,很明顯她是故意的,她敢這樣做,就是篤定了他現在行動不便,其結果,肯定是挑起他的情/欲後,立即撤退,然後用非常無辜的神情幸災樂禍。
他決定,在腳傷沒好之前,必須對她敬而遠之。
只是,她不會讓他如願。這不,她已經掀開他的被子鑽進去挨著他躺下了。
拒絕的話,又不好說得太明顯,怕影響到她以後的熱情。不動聲色的向另一邊挪了挪,盡可能的離她遠點兒,同時問她今天怎麼主動了,用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又是很無害的回答:「沒有啊,在家時,你不就是要我睡你旁邊的嗎?我反對與不反對的結果都是一樣,還經常鬧得大家氣鼓鼓的。現在你是病人,我怎麼能再惹你生氣呢?」
真是這個理由嗎?他很想給她明明白白的揭發出來。
見他挪了挪,她也跟著挪了挪,直到把他逼到了床的另一邊,眼看再挪就得掉地下去了,她才起身把他扶著輕輕往回挪,委屈的說:「我只是良心發現想對你好點兒,你也不至於這樣討厭我吧?」
這也能引起誤會嗎?李澤揚未作他想,跟她交心的坦言:「我從沒討厭過你,是現在不方便啊!等我的腳好了,你不想和我睡我也會天天要你躺我身邊的。」
她謹遵他最後半句話意貼過去挨得更緊,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輕輕划動,一條腿也搭到他沒受傷的這只腿上,示範給他看,還非常溫柔的問:「是這樣挨著睡嗎?」
她的動作很生硬,但對男人來說,卻是另一種極致的誘惑。他已經覺得禁受不住了。
要是沒受傷之前,他會很樂意把自動送上門的美味吃干抹淨。要是這個女人是個中高中,懂得怎麼讓他不需要運動,平躺著也能享受的話,也是可以玩玩。但顯然她根本什麼都不會,如果他要盡興,腳肯定就顧不上了,那麼,最終的結果呢?
盡可能的保持理性,告戒自己:必須為腳著想,半點兒不能瘋狂。
深知這個道理,腦子卻不能將信息準確傳達到肢體,明明是去拿開她的手,卻準確度極差的放到她的後背,醫生再三叮囑他要平躺的身體也側了過來。
岳悅還在等,她要等到他迫不急待的時候。
嗯,差不多了。她突然大聲的喊起來:「李大爺,當心你的腳。」
這喊聲無異於一盆涼水,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猛的推開她,坐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低吼著:「岳悅,你果然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