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有車回來,她就知道是李偕銘,趕緊跑下樓去,裝著陪兒子玩,仔細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與平常沒有兩樣。
她忍不住了,問他李澤揚怎麼沒一起回來。
他才像想起了什麼,告訴她和杜顏怡,李澤揚去臨市辦點兒事,過兩天才能回來。
過兩天?過兩天,他的腳就能完好無恙嗎?
岳悅不解的看向李偕銘,他沒有任何異樣表情,也沒有給她答案的打算。
算了,他們家的事,別去管那麼多了,只要按他的意思,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就行了。
因為有了李澤揚的吩咐,他沒在家的這幾天,她除了送斐兒,其他時間都得待在家裡。她也樂得不去他藏身之所看他,盡可能多的時間花在了他給她的預算工作上。
已經兩天過去了,李澤揚還沒有回來。李偕銘走進了她工作的書房,讓她準備一下,半夜有人來接她去臨市李澤揚那兒待兩天。
岳悅覺得自己即將要知道點兒什麼了,激動又緊張的壓低了聲音問出一連串的問題:「爸,李大爺什麼時候去了臨市?為什麼之前讓我留在家裡,現在又要我去,還是半夜走?受傷是很正常的事,你們還讓我連媽也不能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都不告訴我,我很擔心的。」
「不讓你們知道,也是為了你們好。你按我說的做吧!」
又沒有得到答案,失望得收拾桌面擺的那一攤的動作也有氣無力。
李偕銘隨手拿過來看,不解的問她:「這個工程都完工了,你怎麼還在做預算?」
「完工了?」岳悅像被人踹了一腳似的,大叫著躥到他面前,拿過來看看,沒看出來,又把桌面上另外的一沓資料拿起來遞給他,「你再看看,一定要看清楚。」
只作作樣子的翻動了一下,就放下了,肯定的說:「自己公司的工程我還能不知道?去年就完工了。」
「李澤揚……」
自進到李家後,第一次聽她如此生氣的直呼兒子的名,他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兒子給她接的工作呀!
這兩人,還真是有意思。
不過,她今晚就要去兒子那兒,肯定會找他算這筆帳,正是氣頭上,兒子有得苦吃了。
當父親的,還是為兒子說說好話吧!
「岳悅,別太生氣,他不是存心的。你想想,齊恆的預算決算都有自己的一班人馬在做,是不容許外洩的,而且工程太大,你一個人也做不了,他怎麼拿給你?再說他是齊恆的人,總不能去找其他單位的拿給你做,對吧?他又不想你失望,只能這樣做了。你是通情達理的人,見到他,也別真的跟他吵,說他兩句就行了。」
「嗯。」她的鼻子酸酸的,低頭借整理東西擋住濕了的眼眶。
她很羨慕也很嫉妒李澤揚有父母。她以為,兩老已經將她當成了半個女兒,可是,他們的心始終還是向著他們兒子的。有爸媽真好!
「斐兒,媽媽一定會讓你永遠都有爸爸媽媽的疼愛。」跟睡著了的兒子告別時,在輕吻她的臉蛋時,她在心裡跟他說出這句話。
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也收拾好了心情,在半夜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來接她的,竟然是秦壬。
整理好的心情一下子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拿起手裡的提包就向他砸去。
秦壬又豈能讓她砸到?順手就接過了她的包,笑著說:「岳大美人,你給包的動作還真特別?揚的腳就是你這樣給打斷的吧?打斷了也好,他這幾天可乾淨了,丁點兒葷腥沒沾。」
「他要沾什麼關我P事。老娘我不坐你的車,我不去了。」岳悅一甩頭,轉身就要進屋。
秦壬又實施了強制性,把她抱起來就塞進車裡,鎖上門,猛一腳油門,車一下子飆出去好遠。
速度一直沒有減下來,岳悅就在後座裡左一晃右一晃,時不時,還跟車窗、頂棚親密接觸一下。她想伸過手去打他兩下都做不到,狂跳的心臟讓語言能力也受到影響,罵也罵得斷斷續續的。
終於,他的速度慢了下來,開得很平穩了。
已經給晃暈了的岳悅立即對他實施了報復,「哇」的一口,她前傾著身子將滿胃的穢物全吐到了他的身上。
似乎有點兒過分了。想道歉,第二口穢物又湧了出來。剛好他的急剎,她正要坐回的身子又向前一傾,很不幸的,他又被吐中。
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嗓子又被刺激得咳嗽起來,一句道歉的話,足足說了半分鐘。
然後又是吐,他倒沒有再成為目標,這次是後座和後座的地板遭殃。
那種味道實在是太噁心了,剛停下車還給她遞紙的秦壬趕緊打開了車門跳下車,繞到車頭,扶著引擎蓋也乾嘔了幾下。站在路邊開始攔車。
這傢伙,攔車攔得挺特別的,不是搭順風車,是向人家不帶人的買整車。
差點兒的車,他看不上,開好車的呢,人家又認為他是瘋子,一聽他開口說出「買」字,就一溜煙的跑了。
攔了不少,一輛沒成功。
把胃裡的東西吐空了,舒服多了,岳悅走過去開始調侃他。
「情人叔叔呀,你那麼有錢,你坐在錢上飛呀,強買別人的車幹嘛呢?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有錢就什麼都能辦到。」
本已受了打擊的秦壬再被她一刺激,拿起電話就開吼:「十分鐘內出現在我面前。不行?好,給你二十分鐘。」
岳悅才不怕他的怒氣呢,她看出來了,他對李澤揚再是不敬,從內心來說還是有點兒敬畏的。既然是他讓他來接她,他肯定不敢交不了差,而李澤揚,早已把她視為私人財產,除了他自己可以,別人是不容許有半點兒損壞的。所以,她篤定他不會把她怎麼樣。繼續刺激他:「喲,情人叔叔,向誰發火呢?半夜三更讓人二十分鐘出現,又不說地址,你也真夠絕的。」
「拜託你安靜二十分鐘後再開口。」
自己吐的不嫌臭,她坐回車裡的副駕駛位上,斜著把下巴擱在放下玻璃的窗戶邊,對他做怪相。
真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