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會不會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十七將他手中的水一一喝完,末了,獨孤邪想去放好杯子,卻被人抓住手臂,「十七……」
「我沒病,不想看大夫,你叫人把他趕走。」她抱著他,將頭蹭進他懷裡,手力大得緊,獨孤邪任她抱著,坐在床邊。
「我不會走的,你的手還受著傷,不要太大力抱我。」髮簪插進久塵胸口時,獨孤邪知道,十七也受了傷,她握得太緊,被簪子的凌厲花片劃傷。
「誰想抱你,我恨不得你滾得遠遠的。」懷中是十七沒好氣的聲音,獨孤邪緩緩勾唇,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秀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我要是滾了,我怕你會哭鼻子。」
十七沒有反駁,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不肯鬆手,不知為何獨孤邪覺得這次回來的十七似乎變得有些感性了許多,小鳥依人般,不像以前那般強勢。
他有些適應不過來,「十七,你的手要先包紮一下。」
「不打緊,又不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小傷!你先讓司馬傾將那大夫趕走。」她不依不撓的說,糾結著這個看病的事,獨孤邪笑著答應。
「以後不再讓你受這樣的傷了,我保證!」
十七卻突然離開他的懷抱,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手往他臉上摸摸,獨孤邪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疑惑。
「你的胡茬多少天沒刮了?真扎人。」她突然吐出這話,讓獨孤邪哭笑不得,這女人……
他在甜甜蜜蜜對她說情話時,竟打岔,居然一下子把思緒跳到他的臉上來。
還未等他開口,她又說了一句讓他想吐血的話,「你這樣看上去真老!」
老?聞言獨孤邪伸手要去捏她,不想被撲個滿懷,她嘀咕著冷,彷彿在和他撒嬌。
「你這個壞女人,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
「沒事,你就算老了我也不嫌棄你,反正我和你都會老的!提前習慣而已。」在他懷裡,她笑聲玲玲,獨孤邪卻僵硬了嘴角的笑容,轉眼看著十七那張精緻的臉龐……
口中微微苦澀,他該怎麼和十七說……他已經沒有老去的資格了。
只剩下一年了嗎?獨孤邪想是的!山神的話他不會質疑。
他穩了穩情緒,乾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我老了!不過以我的能力,老了也能滿足你。」
笑容帶著邪惡,十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話中的另外一種含義,「色狼!」
和十七嬉笑了一會,她也疲倦的睡在他懷裡,獨孤邪貪婪看著她的睡顏,如果可以,就算傾盡所有,他也想把時光留住!
永遠的停在他二十歲時光,然,這個不可能。
幫她折好被角,獨孤邪緩緩從房間中退了出去,一轉身就看到陸淞在等他,獨孤邪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走了走書房的方向,示意陸淞不要吵到房間裡的人。
陸淞點頭,跟在他後面走向書房。
「首領,你怎麼還敢大搖大擺的將十七帶入府中?她此時可是通緝犯啊……」
一進門,陸淞的念嘮道,話未說完便看到獨孤邪臉色陰沉下去,他才轉了轉話鋒,「我這不是嫌棄她?就算首領不顧及自己,也不能意氣用事啊!先將她安置在一個地方,再作打算才是上策!這、這……」
「大哥不必為我擔心,聖浦西陛下那邊已經被我辦妥,那些告示也已經撕了下來,十七呆在王府不會有任何的危險。」雙手負在背後,他信誓旦旦道。
陸淞啞口無言,看著獨孤邪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了,首領做事他從來都不質問,現在他好像有點冒犯了,低頭道:「首領莫要怪罪,陸淞還有一件事要和首領說,這些日子在王府我也住膩了,想帶阿東出去走走……」
「住得好好的,為何要走?」
他轉頭看著陸淞,「是王府招待不好?還是奴才不聽話?」
「沒有,首領多想了,只是這本就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來此處也是想看看首領過的是否安好,現在王妃也已經尋回,陸淞也放心了,只要首領和王妃還有那腹中的孩子安好……我心裡這塊石頭就放下了。」
聞言,獨孤邪的臉色蒼白幾分,沒有回話,這也是默許陸淞離開,背後傳來珠簾撩起的聲音,書房中又是一片死寂,猛地,喉間一抹腥甜湧上,那原本蒼白透明的臉色突然掠起一抹異樣的紫青,手指用力的握著旁邊的細柱……
手腕上也是烏青異樣!
已經走出去的陸淞始終沒有發現……
這幾天獨孤邪任勞任怨的照顧十七,幾乎什麼事都自己動手,如果十七肯讓他幫她洗浴的話,獨孤邪想,他也是會代勞的!
當他提出這個要求時,遭來了十七一記白眼,「色字頭上一把刀,別亂來!不然我廢了你。」
語氣不再陰冷,獨孤邪知道十七不過是害羞罷了,他沒有讓人去服侍她,這也是十七自己的要求,這幾天把十七養胖了不少,天天什麼好吃的,補身子的都第一餵給十七吃,都是獨孤邪親手代勞,他餵她,也自得其樂。
想必相濡以沫就是這樣了吧……
真的,沒有別的比這還快樂的事情了!
十七還經常和他抱怨,說她不想成為一隻天天被餵養的豬!她要杜絕一切美食!
每每說起這個,獨孤邪都會哈哈大笑,這樣的十七太可愛了!
於是,他便會在她耳邊道,如果不吃多點補補身子,怎麼幫我生個大胖小子啊?
腰間一痛,原來又是被人掐了,剛洗完澡的人身上還有一股清香味,獨孤邪抱著她,和衣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