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恨我嗎?」他緩緩的開口,卻隱帶著無數淒涼,他知道……若是十七恢復了記憶,他們便會是這樣的對立,卻不曾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我不是無心!」髮簪扎的更深,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一切都在這裡結束了……
鐵定是恨他的吧!不然怎麼會扎得這麼深……
隨即身後傳來靈君的抽氣聲,有人扶住了久塵,也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十七依靠。
「十七……你沒事吧!」事情的突然轉變,讓獨孤邪深深蹙眉,她搖頭,上前一步,抵住獨孤邪的肩膀,用力環住他的腰,「讓他走,我不要再見到他。」
獨孤邪的對面就是久塵,十七本是站在二人之間,如今卻毫不猶豫的投向獨孤邪的懷抱,久塵的臉色更是慘白,十七靠在獨孤邪肩上,髮絲微微凌亂,唇瓣上已經有深深的印子!
她……始終對久塵下不了手!卻再也不想再見到他!
哥哥,你怎麼狠心如此傷我?你可知道我有多痛……
十七更是抱緊了他,輕輕的歎息也在風中被吹散……
「無心,哥哥會等著你回來求我。」最後,靈君帶著久塵離開,他胸膛中的傷口還在溢血,可見十七插得不淺,他驀然綻開笑顏,留下這句詭異的話……
十七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被獨孤邪抱在懷裡,低垂著眼眸,她做出了從未想到過的決定,捨棄哥哥,選擇獨孤邪!
看到久塵離去的單薄背影,她有些愧疚,一句話未說,鼻尖縈繞著淡淡體香,是獨孤邪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自己的決定,也知道自己的決心,選擇獨孤邪,她不會後悔。
「十七,痛嗎?」開口第一句話令十七想不到,獨孤邪沒有質問她一分,而是選擇萬分的信任,看到他將手一寸一寸的撫上自己小腹,眼中充滿心疼和憐惜,心中一暖,十七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
她輕輕的點頭:「很痛。」簡短的二字讓獨孤邪心頭一窒,輕歎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
頭上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外圈侍衛將相擁的倆人緊緊包圍起,司馬傾站在一旁看著這對佳人,心裡有感。
經過這次折騰,兩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風雪大了,我先帶你回王府好嗎?」獨孤邪攬過她的細腰,想順勢將她抱起,一隻小手抓住他的臂,他心中一頓,挑眉看著十七,藍瞳無聲詢問著。
莫非,十七不願意跟他一道回去?
猜測之際,細柔的聲音才緩緩從她口中吐出:「孩子沒了,我……」
她帶著點自責,又摻雜著傷感,獨孤邪一下子掩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十七一抬眼便看到那雙瀲灩藍瞳,眸中似乎淌著溫柔。
「別說了,我們先回家。」
家!是一個多麼溫暖的詞,她從來沒有家,在穿越前,她只是一個殺手,孤兒,她有千千萬萬種身份,卻唯獨少了一個家。
如果腹中孩子沒有死去的話,或許他們就真的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了!
或許小時候她曾經幻想有一個家,始終沒能實現,如今有一個她心儀的男子向她伸出手,溫聲道,我們回家。
久久的,十七哽咽了一聲,道了句好,將自己依然冰冷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三生為人,有兩世你如此為她,愛她,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若愛情是毒藥砒霜,獨孤邪……為你我也甘之如飴!
如你愛我一般,愛你之所愛,為你而歡,為你而泣!
當獨孤邪抱著十七走進深紅色大門時,府中的許多僕人都忘了手邊的工作,兩眼直直的看著從門外進來的倆人,這……是已失蹤半月之久的王妃?
可,不是成了通緝犯了嗎?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告示,如今怎麼還敢……
陸淞和阿東也都聽聞了,在王府門口迎著,看到二人身影,陸淞上前去,「首……王爺。」
他應急的止了住聲,卻發現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升起一種被忽視的感覺,還好有阿東在他身邊。
「王妃累了,本王先帶她回房,有事稍後再議。」懷中的人兒似乎已經疲憊不堪,獨孤邪心疼道,大步抱著十七離開。
這天依舊在下雪,有時的風還挺大的,寒風刺骨,屋內卻是一片溫情,讓十七放在軟榻上,獨孤邪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坐在床邊,凝視了她一會,不見一分厭倦。
她真的瘦了許多……臉頰兩旁更尖削了,十七閉著眼,可是眉頭卻沒有舒展開過,似乎有噩夢纏身。
很快,門口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是司馬傾帶著大夫來了,這也是獨孤邪的意思,讓大夫看看十七的身子,有什麼需要補的,他好做安排。
大夫看診的時候,他都沒有離開一步,身後的窗猛地被外面的風狂擊,稍大的響聲讓床上的人醒來,眼眸一下子睜開,反手扣住大夫的腕!
大夫被她鋒利的眼神嚇到了,身子微微輕顫,「王妃,王妃,草民並無惡意,只是……」
「滾!」沙啞帶著堅持,她不想任何陌生人的靠近,將他一把甩開,十七起身,用軟墊背後,靠在床上,目光在屋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到欲要走來的獨孤邪身上。
「你還不快過來!」
一聽這聲音,司馬傾知道二人要獨處,趕緊拉著還驚魂未定的大夫離開,吱嘎一聲關上了房門。
屋中靜了片刻,獨孤邪並沒有立即走到床邊,而是在桌上倒了一杯熱水,再走過去。
「嗓子會不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