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塵知道她的頭痛症又發作了,最近發作的頻繁,他心裡就越驚,這是不是代表著無心還有可能記起一切?
將她擁在懷裡,他一遍一遍的給她按摩頭部,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去,屋內一片狼藉,久塵讓人收拾好,坐在椅上沉靜一會,終於下定決心,要給她再封一次!
封死她的記憶,不讓她再有任何記起的可能!
或許會危及到十七,可不博一下,他或許會滿盤皆輸,久塵他賭不起!
將十七平放在床榻上,久塵一沉臉色,走到一邊的桌上,拿起細長的銀針放在蠟燭上,吩咐一個婢女去端盆熱水進來!
一切準備就緒,他拿著銀針包走近床邊,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在此時睜開,他來不及閃躲,銀針和他就這樣暴露在十七面前!
該是怎樣的?久塵從十七眼中看到了一抹驚嚇,觸及到銀針時,眼中竟掀起恐懼浪潮,她尖叫著滾下床,枕頭被褥都狠狠的砸向久塵,轉眼間她人已經和床單一起,滾下地。
尖叫聲,在屋內頓時響起,十七四處逃竄著,不論眼前是什麼東西,橫衝直撞,久塵偏偏沒有辦法抓住手腳靈活的她,此時的十七就像是個瘋子!
披頭散髮……眼中閃爍著恐懼流光,躲著他!
久塵追逐的同時,心裡晃過一抹淒涼,他多想對無心說,別躲避我……
因為久塵不會傷害十七!
然,隨著兩聲尖叫和重物掉地的聲音,一切都結束了,安靜下來,方才久塵怎麼叫都停不下的十七就安靜的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
重物落地的聲音恍若敲打在他心裡,久塵看到眼前的一幕趕緊跑過來,「無心!」
「無心,你怎麼樣?疼不疼啊!你還不快去拿燙傷膏來!」久塵氣憤的甩過去一耳光,婢女帶著抽泣的聲音連連應是跑出去,滿盆的熱水燙傷了十七的左臂!
入眼的就是那被燙破皮的手臂,血淋淋的,久塵觸目膽戰心驚,輕輕地幫她呼著,這個時候,婢女的燙傷膏還沒拿過來,久塵就已經勃然大怒,後面更是有人來報說,那個小丫頭跑了。
定是因為太害怕跑了吧!久塵氣極,生氣的同時卻不忘十七的傷,等不及讓下人去拿,他想起自己房間裡有上等的燙傷藥膏,趕緊移步過去。
有人在清理屋子,十七被扶起坐在椅子上,一句話未說,僕人們都沒理會她,這個傻女人每天都瘋瘋癲癲的,現在的左臂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會哭一聲,前幾天沒飯吃就要死要活!
真不受人待見!
「無心,你忍一下,藥敷上去的時候會有些疼……」清涼的藥膏塗擠在她的左臂,久塵的動作輕到不能再輕,令屋內眾人驚訝的是,天神般的久塵公子還半跪在傻女人面前,邊敷藥還一邊呼氣,試圖減輕女子的痛苦。
「哥哥……」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頭頂上傳來,久塵一抬眼就觸及到一雙淚眼,看!她疼的都哭了!
看著心裡又是一陣疼,久塵停下手,「無心,是不是很疼?別哭了,忍一下就好了。」
他溫和著聲音安慰道,依然是可以膩死人的寵溺,女子臉上滿是淚痕,有之前的,有如今的,她咬牙的轉頭,「哥哥,我好疼……」
真的好疼……疼到她無法呼吸!哥哥,你知道嗎?
女子轉開的臉龐已是淚流滿面,看著極力在討好她的久塵,心裡泛著酸楚,眼淚像是流不完的滴落,掉落在久塵手背上,一片灼熱!
「無心乖,很快就不痛了……」吻上她淚痕斑斑的臉,久塵溫聲道,哥哥還是這麼溫柔,可是哥哥你知道嗎?我好痛……
你會說疼在我心,痛在你心吧!
雙臂似乎有些不安,那只被熱水燙傷的手更甚,久塵幫她擦好藥,圍上一層層的紗布,繼而順勢將十七抱在懷裡,僕人收拾好屋內的狼藉,自動的退場。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死寂一片。
「無心,你很害怕哥哥嗎?」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十七的癲狂確實訴說著事實,她怕他!
他手挑起她的下巴,似乎要緩解她的不安,眼看著就要吻上那雙紅唇,十七卻一下子竄到他懷裡,悶悶道:「只要、只要哥哥別再拿針扎我……我就不害怕。」
看來真是把她嚇壞了,看她的身子都在輕輕的發抖……
久塵心下一緊,略微焦急的解釋道:「無心不是經常頭痛嗎?哥哥是在幫無心,紮了針頭就不會痛了。」
懷裡的女人微微變了臉色,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憂傷,久塵卻看不到,許久都聽不到她的回答,他正要低頭,十七抱住他更緊了,臉完全陷入久塵的胸膛,聞著他的體香,「不要……我怕疼,不要扎針。」
屋子裡有暖爐,久塵並沒有穿的那麼厚,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胸膛處衣衫上的濕意,他怎麼捨得十七哭呢……
「真的有那麼疼嗎?你經常頭疼,扎一下就不疼了,你……」
「會痛……會很痛,哥哥別逼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飄渺一般,久塵心疼她帶哽咽的柔音,將她放開,修長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淚,口頭上應了聲好。
他不想逼她,他都等了一千年,難道還差她適應的時間嗎?!
因為他這句話,十七重新勾唇笑著,安心的窩在他懷裡,溫馨時刻卻總是有人來搗亂,有人進來喚了一聲久塵,然後俯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什麼……
久塵嘴邊的幅度越來越大,來量尺寸的裁縫來了,他請了來做媳婦的裁縫,心裡忍耐不住的興奮,他想著,如果十七就這樣傻里傻氣的過一輩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