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剛走,陳媽媽就把白紫穎和玉兒兩個人鬆了綁,把她們送到了一間佈置雅致的廂房裡,又送飯送菜地給她們吃,自己則坐在一旁瞧著兩人的臉,越瞧著越開心。不過白紫穎敢肯定,她肯定不是因為看著她們兩個人好看而開心,而是看著她們兩個身後即將帶來的無數金銀財寶開心。
白紫穎和玉兒兩個人對望了一眼,而後,都默默地吃著飯,餓了好長時間了,必須先補充體力才能解決後面的問題。
這個時候,陳媽媽開口說話了:「嘖嘖嘖,我十歲起就在這行裡摸爬打滾,到如今四十多歲,還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標緻這樣氣質的可人兒,女兒們啊,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好好聽媽媽的話,媽媽不會虧待你們的。」
一聽這話,白紫穎剛到口裡的湯一下子就吐了出來,她張大了眼睛,暗覺這個老鴇還真是厚臉皮,居然敢把她當女兒看,還一口一個女兒地叫得多熱乎的樣子,好像自己就是她親生女兒一樣,如果日後她知道了自己是當朝公主,是不是該稱自己為女兒了?
陳媽媽卻不知道白紫穎是因為被自己的話嗆到,反而以為她是太餓了,吃得太急嗆到了,趕緊站了起來,拍著白紫穎的後背:「哎呀,別急別急,飯菜多得是,別嗆著了。」
玉兒抬眸看到這一幕,心中覺得很是滑稽,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白紫穎自然是看到了玉兒眼中的笑意,有些無語。飯也吃得差不多飽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對身後的陳媽媽說道:「陳媽媽,很感謝你把我們從那些壞男人手裡救了出來,也很謝謝你請我們吃飯。我們會報答你的,但是,如果讓我們拋頭露面取悅那些男人為你賣色賺錢,這我們可做不到了。」
一聽白紫穎這話,陳媽媽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坐回到自己先前坐的地方,表情上的笑意有些收斂:「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不想聽我的話?」
「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我們又不是你真的女兒?」白紫穎好笑地問她:「再說了,哪個親娘會讓自己的女兒到男人堆裡拋頭露面給自己賺錢的?」
「姑娘這話說的。」陳媽媽有些不高興了:「幹我們這行的,哪個不是拋了爹娘兄妹的?我既然管著這些姑娘了,自然就是她們的媽媽了。你們兩個現在也是我們的人了,自然就是我的女兒了。」
「陳媽媽這話牽強。」玉兒也放下了碗筷,看向陳媽媽:「陳媽媽,我們話說在前頭,我們兩個可不是她們講的那樣一般的富家女子。如果我們的家人知道了我們被你逼得在這裡當青樓女子,陳媽媽你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玉兒說話時臉上的神色平靜,但是,那雙篤定的眼睛和肯定的口吻卻無形中讓人忍不住要信任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
陳媽媽細細地瞧著白紫穎和玉兒,見她們二人舉止神態間的氣韻與一般女子相比確有不同,而且,還有隱約的高貴疏離,一般人家的女子,的確不會有這樣的風韻。
難道剛才被那些個回門堂的人誆了?陳媽媽的心裡一個聲音響起,懷疑自己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可是,如今已經買下她們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全押在了她們身上,如果沒有得到回報,那自己不是連棺材本都沒有了?!
想到自己剛剛送出去的那厚厚一疊銀票,心裡立刻就膽大了起來。她抬起眼睛,狠狠地瞪著白紫穎和玉兒,對她們說道:「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不要在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管你們身家好也好壞也好,我為了買你們兩個,可是連棺材本都拿出去了,反正死活都沒條路了,必須在你們兩個的身上撈本,否則,就是死也不會甘心的!」
聽到陳媽媽的話,白紫穎和玉兒一驚。之前還抱著僅存的希望陳媽媽被她們兩個唬住,不敢動歪腦筋,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招不管用。
白紫穎想了想,坐近陳媽媽:「陳媽媽說到底也是心疼自己那筆錢。這樣吧,你送我們二人回家,到了家裡後,我們再讓家人拿出比剛才三倍的錢給你,就當酬謝,如何?」
「你當我傻呀!」陳媽媽登時站了起來,指著白紫穎的鼻子,說道:「你這個霍亂小蹄子,你陳媽媽我好歹也在這世道上混了些年了,像你這樣充大人家小姐的也不是沒見過。送你們回去?呵呵,然後,你們中途跑了,我不但之前的銀子沒追回,還倒貼了一筆路費和照顧你們的伙食費,我是傻還是吃錯藥了,信你們的話?!」
陳媽媽這樣激動,倒把白紫穎給嚇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睛,心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錢袋,而且還是一個把袋口收得緊緊的,袋腹卻是能裝下整個天的大容量,反正,這樣一個錢袋,只對錢感興趣,只提前,還是現成的錢!
玉兒也被陳媽媽給嚇到了。看著面前這樣一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底居然冒出了一絲悲涼,手握緊了杯子,有些憂傷,沒有說話。
白紫穎看向玉兒,正好看到了她此刻的神情,有些錯愕。
玉兒似乎注意到了白紫穎的目光,迅速地將自己剛才悲涼的情緒收斂,眼眸神情又是往常一樣的平靜。
白紫穎也不點明,只是沉默著,像沒看到一樣地。她回過了頭,看向發怒的陳媽媽,說道:「不管怎樣,陳媽媽,別指望我們兩個拋頭露面,去給你賺錢。我們誓死不從!」
「好啊,誓死不從是嗎?」陳媽媽的好脾氣終於耗盡了,她閱人無數,自然知道白紫穎她們是不吃軟的,於是,便橫下心來,說道:「我就餓你們三四天,看你們最後從還是不從!」
說著,她就下令讓外面守著的僕人丫鬟進來:「你們把飯菜都撤下去。以後不要再給她們送飯了,還有,看緊她們這兩個小蹄子,別讓人給跑了!」
「是,媽媽。」男男女女聽話地應了一聲,就見陳媽媽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而後,所有人也出去了,房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