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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洛洛望著走在前面的獨孤澈有些心亂如麻,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到了,卻沒有想到獨孤澈這個人,她的樣子只有獨孤澈一個人看到過。
獨孤澈望著眼前的一汪碧水,聲音淡淡的道:「說吧,說出你的企圖?你為什麼要來宮中?」
杜洛洛腦中飛快的轉動著,想著編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充分的說服獨孤澈相信她,並且心甘情願的幫助她。
「我來這裡是為了找回一樣東西?」
獨孤澈冷笑,「我就知道,你來這裡是有原因的,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
杜洛洛微笑,輕聲道:「還記得三年前那個雪夜嗎?在那一天,我就丟了一樣東西?」
三年前,那個雪夜?那不正是……那是他一生都不願意回憶的一天。
「我看到一個男子的疼與傷,看到一個男子因為思念母親卻親手殺了親生母親的絕望,我想要保護那個男人,想留在他身邊,撫平他心中的那一抹傷痛,想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卻不料,在逃亡的路上,被皇宮的禁軍發現,一路追殺我,不得己我逃到了龍洛國,醒來,卻發現,自己再也提不劍,再也飛不起來,我的武功廢了,但是,那個男子的音容笑貌卻從此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裡,所以,我努力學習舞藝,得到龍洛皇的認可,有機會可以和他一起光明正大的來到鳳夜國,卻不想,陰錯陽差竟成了……」
「夠了!你以為你隨便編一個理由我就會相信你嗎?告訴你,你休想利用我對母親之死的愧疚相信你的瘋言瘋語。」獨孤澈 冷冷的道
杜洛洛笑了起來,眼裡卻含著晶瑩的淚,「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按著自己的心來做一切,我來鳳夜國沒有任何惡意,不想讓任何人受傷,你放心,如今我既已無奈入皇宮,就絕不會再糾纏與你。」
她的淚突然刺痛了獨孤澈的心,他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好還是壞,他失去了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擁有和杜洛洛相像的人。
「不,不,我不會相信你,不會的,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他重複著這句話轉身逃開。
杜洛洛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擦去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你已經相信了,因為你動搖了。」
玉秋跑到杜洛洛面前哭泣著說:「早知道出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奴婢就不勸美人出來了,都是奴婢的錯。」
杜洛洛望著她嘴角被打得紅腫起來,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傷口,「疼不疼?」
玉秋感動的搖搖頭,「美人,你看看你自己,混身被她們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還想著奴婢,快回寢宮,奴婢給你擦些藥酒消消毒。」
「嗯,好的!」杜洛洛微笑道,由玉秋攙扶著回去。
晚上,一個太監帶著幾個小太監來到綰君殿。
「奴才常海參見杜美人!」
杜洛洛淡淡道:「不知道常公公來綰君殿有何要事?」
常公公一臉獻媚笑道:「恭喜杜美人!得蒙聖寵。」
一旁的玉秋滿臉的高興,她家主子終於可以侍候皇上了。
杜洛洛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歡喜,「請常公公代為轉告皇上,我身體欠佳,不能侍寢,還望皇上見諒。」
常公公一臉躊躇,他在宮中幾年,不管去給哪宮的主子通告,都是一臉驚喜、興奮,而面前的這個杜美人,尤其例外,不但沒有一絲喜悅溢於言表,而且,還抗旨不遵。
「不知道杜美人是哪裡鳳體受損,奴才可以請太醫來為杜美人醫治,看是否嚴重。」常公公不死心的道
杜洛洛鳳眼斜暱,語氣冰冷,「難不成常公公以為我是在故意抗旨不遵不成?」說著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上面的一大片淤青,「常公公,睜大了你的眼睛,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當杜洛洛掀起衣服的時候,常公公等幾個小太監就立刻跪在地上,他們是身份低賤的宮人,哪裡敢去窺視主人的身體。
常公公忙道:「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皇上那裡覆命!」說著忙退後幾步走出屋子。
待他們離開後,玉秋著急的道:「美人,您究竟是怎麼想的?皇上好不容易想起綰君殿,美人怎麼就輕而易舉的拒絕了呢?再說美人身上的傷根本就不影響侍候皇上呀。」
杜洛洛笑道:「玉秋你不要著急,也不用為我擔心,我答應你,即使沒有皇上的寵幸,我也一定活得好好的。」
見杜洛洛神色堅定,玉秋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美人,奴婢侍奉你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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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杜美人抗旨,身體欠佳?」獨孤宇冷冷的道
常公公被獨孤宇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嚇得渾身發抖,「是的,奴才去杜美人寢殿的時候,杜美人正躺在榻上連坐都坐不起來,看上去傷勢很嚴重。」常公公故意把杜洛洛的傷勢說得很嚴重,否則,他沒有辦法把獨孤宇唬弄過去。
獨孤宇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受傷?」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急於見她,但也沒有虧待她,有什麼好東西也會讓庫房挑幾樣送給她。
常公公沒有說話,跪在他身後的一個小太監小聲的道:「今天奴才在御花園的時候看見如貴妃……」
不等他說完,常公公一把往他頭上拍一巴掌,「小扣子……」小扣子今年才十四歲,常海見他人長得機靈,白皙乾淨的,便收在身邊當乾兒子,也好有個說話的人,在他手下當差一年。
「常海!讓他說……」獨孤宇冷冷道
小扣子得到獨孤宇的准許磕了一下頭道:「回皇上,奴才下午在御花園搬東西的時候看到如貴妃帶著幾位美人在御花園裡讓宮女打杜美人身邊的宮女,杜美人為了保護她的那個宮女,把宮女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一個人被好幾個宮女又是打又踹,奴才本來想跑過來稟告皇上,碩親王走了上來這才解了杜美人的圍,否則,等奴才稟告皇上過來,情況只怕會更嚴重。」
「宮裡居然有這樣的事?」獨孤宇有些不敢相信,柳如煙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人,最清楚他的性格,她怎麼會明知道他不高興還會去做他不高興的事情呢?
再者說,他並沒有寵幸杜綰心,柳如煙又何必去針對她?
聽到獨孤宇懷疑自己的話,小扣子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以示忠貞,「皇上,小扣子說的是親眼所見,絕對沒有半句真假,小扣子與杜美人並未說過一句話,沒有必要為了杜美人而去抵毀如貴妃。」
獨孤宇一想也是,杜綰心自從到了後宮,就每天沒有她出來的逛御花園的消息,他們的確不可能認識。
「那你可知道如貴妃為什麼刁難與杜美人?」獨孤宇淡淡道
「好,好像是因為綰君殿的事情,聽如貴妃說那裡本來是她住的地方才對……」小扣子小聲的道
獨孤宇似乎有些明白了,柳如煙的確曾三番四次向他提出要去綰君殿居住的意思。
「好了,朕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常公公鼓著勇氣道:「請問皇上今晚要翻哪個宮的牌子?」
獨孤宇想了一會,「哪裡都不去,今晚朕就在乾坤殿批閱奏折。」
常海見獨孤宇低頭看奏折也不敢再說什麼,磕了一下頭,帶著一幫小太監出了殿門。
一出殿門走了沒幾步,常海連打帶踹的往小扣子身上打,「臭小子,你長膽子了啊!」
「乾爹,您這是幹什麼?您為什麼要打兒子?」小扣子喊冤。
「臭小子,今天老子打得就是你,你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說如貴妃的不是,你是不是活膩了,你難道不知道如貴妃的厲害?老子看你想找死沒地兒了,敢在皇上面前說那些話、」常海恨鐵不成鋼的說
「乾爹,你不要再打兒子了,兒子說的是事實啊,確實是兒子親眼所見。」小扣子還不知悔改的道
常海歎息道:「乾爹又怎麼不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可是……你知不知道在這個皇宮裡最容不得說真話的人,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說完轉身離開。
小扣子一頭霧水,「乾爹你平時不是這樣對兒子說的啊,你對兒子說做人要誠實,要勇敢,要敢作敢為。」
夜半,突然打起一道響雷,緊接著風加交加,將乾坤殿的門窗都吹動了起來。
望著外面風雨雷電交加的樣子,獨孤宇心裡突然有一種緊致感,記得以前每次逢雷電風雨交加的夜晚,杜洛洛總是會有花歌和利香的陪伴才能睡覺。
「來人,備轎攆!」
在外面候著的小扣子忙走了進來,行禮道:「請問皇上要去哪裡?」
「擺駕綰君殿!」獨孤宇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