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偷跑出來的小巴和唐水二人,一個人急匆匆趕路,另一個則是慢悠悠地閒蕩。
「我們是出來找人的,不是遊山玩水的!」看著唐水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大搖大擺的走著,小巴氣不打一處來。
早知道一出府就丟開這個包袱!可惜,唐二少爺似乎洞悉了小巴心裡的想法似的,與小巴形影不離。哪怕小巴去茅房!一想到幾次借口去茅房,然後從後門偷溜的時候,總能看到唐水那張欠扁的臉,小巴十分挫敗。
更讓小巴憤懣的是,唐二少倚靠在門框邊兒,還一邊感歎著,為什麼人逃跑那麼喜歡從後面溜走呢?
於是,第四次,小巴從客棧的正門溜。
很不幸,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唐二少爺逮住。
更更讓小巴憤懣的是,唐二少以十分無奈的表情說,第一次見到從正門溜走的人,生怕旁人不知,唉。
小巴幾次握緊拳頭,幾次就要爆發她的小宇宙,總是被唐二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壓下去。
比如,十分悲傷的說,原來娘子是要過河拆橋。
再比如,十分驚恐的說,娘子是要謀殺親夫嗎?
再比如現在,唐水的表現更更更是讓小巴憤怒——色迷迷的打量來往的妙齡女子,經過青樓的時候,還不忘對著幾個揮舞著絲帕拉客的女子拋媚眼。
「我竟忘了娘子在身邊!」唐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果然,成親之後就沒了自由!
「不要叫我娘子。」幾日下來,小巴確定了這唐家二少就是一腦子脫線的主兒!
「那叫…夫人?」唐水瞇著眼,笑嘻嘻的。
和他爭辯…就是一個錯誤(小巴,你才意識到啊?)。
小巴低頭不語。
「對了,夫人。我們趕了這麼些天的路,到底是要去哪兒?」
「我都說了去找我老闆……」
「原來夫人不知道去哪兒啊」,唐二少幽怨的看了一眼小巴,露出一種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喂,我說,你耽誤人家還有理了?),「就算是這樣,夫人也應該及早說出來。這樣,我們也不會耽擱了這麼久」。
要不是你,憑我的能力不至於查不到!哼,小巴輕哼表示不滿。也著實怪她自己,自從跟了陸謙做了那倦客賭坊的小廝,為了避免陸謙看出端倪,她可是許久未曾出來活動,一些消息自然滯後了。
老闆會去哪兒呢?小巴毫無思緒,抬頭是一家客棧。恰好,肚子也餓了,剛踏入客棧,一張紙飄然落在小巴的腳下——是一個人的畫像。
有些眼熟,小巴俯身拾了起來,仔細看了看。畫著這人裹著布條帽子,五官很是工整,只是唇上有一顆很大的痣。不對,這個人…是老闆?有點兒像…又不太像。老闆才不會裹著那樣的帽子頂在頭上,而且老闆比畫上的人清秀許多,還有便是老闆臉上並無黑痣。
「姑娘,叨擾了。」一個人湊了上來,討要著小巴手中的畫像。
「這人看得甚是眼熟,大俠可是要尋什麼人?」
「姑娘見過此人?」來人十分激動,若能尋得此人,那麼就可向千家「領賞」。在江湖中混,難免會有仇家,而躲避仇家最好的辦法便是易容術。除了他們,那些大盜也是對千家的易容術十分眼紅。
小巴點頭:「見是見過,只是不太確定我見到的人跟畫上的是不是同一人。不如,大俠多說說此人的特徵?」
「實不相瞞,此人是千家的仇家,好像姓陸。」千家的人只是廣發畫像,具體的東西卻不曾透露。
小巴心中一震,真的是老闆!大哥要殺他!小巴不知,千家的大少爺和七少爺千金都是知曉陸謙的身份的——倦客賭坊的老闆。只是奇怪,既然要殺陸謙為何沒有動倦客賭坊?畢竟甕中捉鱉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她哪裡只是,大少爺這麼做也是不想她聽到任何風聲。
「那是我看錯了。」小巴強裝鎮定,將畫像還給了那人。全無了吃飯歇息的心思,掉頭就走。
「為何剛進來就走?」尾隨而來的唐二少一臉莫名其妙,難不成這是黑店?睜大眼睛,瞅了瞅,也沒看出什麼究竟。女人真是難懂的動物!
這邊客棧角落,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白衣勝雪。正是天山門的弟子蕭逸之和他的師妹,全是因為聽到有關天下第七樓的消息才被門主派遣下山。
「師兄,那女子似乎知道這畫像中的人。看她如此匆忙,莫不是去尋他?」
「嗯。」
「這山下的人真是俗不可耐,為了那麼一點兒利益就爭相殺人。」女子說著,帶著深深的嗤視。在她看來,那女子肯定不想讓別人知道,怕別人搶了她的功勞才這般掩飾。
「這便是江湖。」
蕭逸之此時萬沒想到日後他會遇上畫上之人,也是因此得知天下第七樓更多的消息。
小巴從懷中掏出竹哨,喚來了她的百合。可不要以為百合是一名美麗女子,百合是一隻十分不符合這個名字的…大鷹。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呼喚百合,因為這樣太容易暴露身份。而那次卻是因為遭人暗算,被困於閣樓裡,身上的竹哨也是搜了去。
這是後街,人跡稀少。一隻棕色的大鷹撲閃著翅膀盤旋在小巴的上空,正欲落地的時候,唐二少追上來了。
「娘、娘子」,唐二少喘著氣兒,心裡十分納悶,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小巴怎麼就跑這麼遠?
不給唐二少多說話的機會,小巴果決道:「我要回家,我們就此道別!」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小巴跨上鷹背。
鷹擊長空,小巴的身影也愈益淺淡了。百合的存在就連哥哥們都不知道,今日卻不小心被唐二少瞧見…不過是一個紈褲子弟,應該不會……
唐水仰著頭,看著在空中飛翔的鷹,十分羨慕,感慨著:「要是我也有一隻這樣的大鳥……」騎上去,瀟灑無比!
頓時想到,這隻大鳥是娘子的!娘子是我的,所以,這隻大鳥也是我的。於是,有些心疼,娘子啊,可千萬別把我的大鳥累壞!(好像,還不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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