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千尋匆匆趕到大廳,卻不想已經來晚了。偌大的廳堂,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命令已經分派下去了,一時收回也難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祠堂思過了嗎?」大少爺負手而立。
「大哥,那人殺不得。」若不是為了千家,千尋自是不屑這般屈辱的求他。
「這事無需你操心。」大少爺挑眉,什麼時候起千尋這麼關心那個人的事了?難道是因為千芊?還是另有陰謀?
「你是要千家毀在你手上麼?」千尋的眼睛發紅。大少爺自是不懂千尋話裡的深意,陸謙不是殺不得而是…惹不起。但是,即使說出實情,他也未必肯信。
「你還沒有資格這麼與我說話,下去!」
「是,我是千家的養子,自然沒有資格與大少爺叫板。但是,千家的事我一定會管!千芊的事,我也一定會管!」千尋一字一字說著,鏗鏘有力。
「下去!」大少爺變了臉色,威嚴不改。
「哼!」千尋憤慨離去。他決定了,要去破壞千家的計劃。
千家的…養子?千金有些困惑,四哥不是千家的人?!所以,四哥是真的想娶千芊?!
「千金,何事?」大少爺的聲音有些發啞。
「大哥,千芊和唐家二少爺跑了。」千金不解,千芊之前不是很是討厭那個唐二少嗎?他亦十分討厭那人。只是上次捅出這麼大的一個簍子,讓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無妨。千芊嫁了人,性子應該也收斂了不少。要是沒其他什麼事,你就先下去。」
「大哥,四哥不是…我的親四哥?」想了很久,千金索性問了出來,也好過鬱結在心上。
「你都聽到了。」沒有解釋,或許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大哥……」
「不錯,我一直防著他。也甚少讓他接近千芊,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千芊嫁人了,你不用再看著她了。」
「可是,四哥……」沒有異心。
「不管怎樣,他始終是個外人。」令大少爺憂心的還有千尋的易容術,那日千芊成婚,若不是千芊點破,他未曾看出絲毫端倪。易容術,千家立足於江湖之根本!那麼,江湖傳聞中的千面郎君十之八九是他千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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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這次警惕了許多,也稍稍修了面。貼上了一把鬍子,背著大刀,穿上厚重的衣服,儼然一個江湖人士虯髯客,更像一個…土匪。若是眉毛再濃重一些,個子再大一些,更是震撼人了。
街道上不少小婦人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著,小聲地議論著。陸謙每每側目,那些人便匆匆撤去,生怕被他逮住。不似那些大鬍子大個子,陸謙舉手投足都有一種飄逸之感,十分賞心悅目。只不過,配上他這樣的裝扮,自是十分奇怪。
陸謙自是顧不了這麼多,他又收到有關嫣兒的消息——嫣兒中毒了!他進了一家酒樓,剛坐下來,小二哥便湊了上來(人家大概是被嚇到了)。
「客官要要要點什麼?」小二的牙齒直打顫。
陸謙這才發現,這竟是被那千家少爺偷襲了的原地兒!呵,還真是巧。
「一籠包子,兩碟小菜,一壺酒。」陸謙緩緩說著,溫和地笑著,只是被那鬍子遮住,不大看得出來。
「馬馬馬上來。」還以為這人會點上二兩牛肉二兩燒刀子,卻不想是這樣的尋常小菜。小二不禁抓了抓腦袋,奇怪,真是奇怪。
「千家要抓這個人,生死不論。看清楚了嗎?」
「一介書生怎麼就得罪千家了呢?」
「這不歸我們管,你們好生注意著。要是遇上了那個人,就直接……」
不遠處,一群人不動聲色的談論著。陸謙的內功不錯,這些話稍稍提力便全聽了進去。不想,千家人竟然死死不放。一而再的阻撓,那麼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客官,請慢用。」或許是陸謙的外表太有震撼力,吃食和酒很快送了上來。
陸謙拿起筷子,慢文斯裡的吃了起來。不時停了下來,斟著酒小酌。
「閣下好興致。」來人坐在了陸謙的對面,正是千尋。
千家的人自是沒想到,最先找到陸謙的卻是千尋。
明人不說暗話,陸謙莞爾一笑:「倒是這次裝扮太粗鄙了,一下子就被千少爺看破。千少爺打算如何?」
千尋壓低了聲音:「千家的人在追殺你。」忽而笑道,「閣下還不若說在下眼力好,閣下的一身光輝還是稍稍隱去一些好」。上次陸謙給他的**比這次的粗淺偽裝好得多,只是千尋想不通為何他不用?千尋不知,陸謙是不擅長易容術的,那些東西不過是凝嫣給的,隨身帶著一個罷了。
「你想要我做什麼?」
「還請閣下手下留情放過千家,他日,千尋必當竭盡所能報答閣下的恩情!」礙於來往的人太多,千尋不好做什麼動作,說這話時卻是無比鄭重。
陸謙笑著,氣定神閒的夾菜,就在千尋以為他會百般刁難的時候,吐出了一個字:「好。」不過一些小麻煩,避開就好。能讓千家的少爺賣命也不能不算一件好事,實在不行,不過刀劍的問題。當年的天下樓,不就是這樣解決的麼?
「多謝。閣下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破壞他們的計劃。」千尋自是說到做到,譬如,很多人拿到的畫像他已經動過手腳。
「嗯。」陸謙輕輕應了一聲,似乎一切理所當然。
「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原本不打算說出來的,只是……
陸謙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既然是不情之請斷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不理會千尋,陸謙起身離開了。
「千芊為了找你離家出走,希望閣下看著她對你的情分上…好好待她。」千芊嫁給唐二少也是權宜之計,誰都看得出來,千芊心在他的身上。
提起小巴,陸謙不免頭疼。今日的麻煩似乎都因她而起!
看著陸謙絕塵而去,千尋有些落魄。他終究是沒答應……千芊,為何如此執著於一個不在意你的男人呢?
PS:千面郎君和第一卷提到的血染春城的謠言有關係,這裡引出千家與他們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