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無處不飛花,花飛滿春城。
春城並非一座城,乃一個小鎮。春城一年四季如春,花開不敗。最特別的卻不是春城的花,而是——春城亦是一個以青樓為主的小鎮,春城即是這家青樓的名字。一家妓院,以城為名,可見其規模之大。
春城沒有客棧,沒有酒肆,沒有店舖,只有春城這一家青樓。自它存在以來,文人騷客無一不來春城走一遭,可謂,不去春城枉風流!春城來的男子居多,不僅只有風流才子,還有很多走江湖的俠客也愛來春城。春城有一個巨大的露天擂台,比武比文采為人為東西,甚至不少江湖兒女來此比武招親的。
春城的老闆娘名為郁妖嬈,人如其名,妖嬈多嬌。一個女子能撐起一個荒涼小鎮,足見其能力。郁妖嬈,無人知其年齡,只知她來春城已經二十年有餘,估摸著有四十歲了。但是,歲月在她的臉色幾乎沒留下痕跡。豐腴的身段,不老的容顏,還有成熟女子特有的風味,這便是郁妖嬈。遇強則強,也是郁妖嬈。挑在擂台上勝出的男人上床,還是郁妖嬈。因此,更多的是衝著郁妖嬈而來的。
銷聲匿影了二十年的箜篌聖手將要重出江湖,這一消息無疑令人振奮。江湖沉寂了太久,需要一點大事來調劑。兩日前,春城就已經擠滿了來自四面八方來一探究竟的人。
一身傲骨,濯然於世,樂中仙子,箜篌聖手。二十年前是為何隱退?如今又因誰歸來呢?有人說,二十年前箜篌聖手司徒沅是因為與人比試輸了失了顏面,如今重返江湖再次比試。之前的傳說不再可靠,除了這個。若真是如此,少不了一場好戲!
不論如何,春城比之以往,更加熱鬧,郁妖嬈堆起的笑容也愈加深了。
不同於春城裡面的熱鬧,緊閉門窗的街道冷冷清清。一個拄著枴杖的老婦人,步履蹣跚。
「師傅。」白衣女子輕身喚著,青衣麻布的老婦人腳步停滯,渾濁的眼珠裡蓄滿了淚。
她就是司徒沅,被擄至春城的司徒沅。有人告訴她,若她離開春城半步就立刻將她身份洩露,讓全天下的人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她怎麼能?!雖然眼睛瞎了,她的耳朵卻是靈光的——她早已聽說,那人召集了許多人來這裡看她的笑話。什麼箜篌第一人,什麼箜篌聖手,什麼樂中仙子,她這幅模樣怎麼能?
念此,司徒沅悲從中來。為何她這幅模樣了,那人還是不放過她?為何偏偏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侮辱她?
「師傅,嫣兒對不起你,都是嫣兒連累了你。」白衣女子攙扶著司徒沅,滿臉愧疚。
「與你何干?」司徒沅抽噎著。
「師傅,嫣兒帶你離開。咱們再去尋一個地方,讓東方赤尋你不得。」
「你認識東方赤?」司徒沅停止了啜泣,有一絲顫動。
「都是嫣兒不好,東方赤想讓嫣兒幫他辦一件事,所以就派人抓了師傅……」
還未等女子說完,一個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臉上,準確乾脆。
「邵凝嫣,都是你都是你!原來我都是被你所害!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如今,又因你要遭受世人的侮辱。你到底是何居心?」難怪那日東方赤一直念叨著,你倒教了個好徒弟。
「師傅嫣兒不是故意的嫣兒……」
「滾開!」司徒沅胡亂揮舞著枴杖,不讓凝嫣攙扶。
「師傅,我們先離開這裡。」被枴杖打到,身體還有些疼。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我都這樣了,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完,司徒沅奮力往前走著,似乎是要尋井。
「怎麼,怕被人知道你箜篌聖手的秘密?就想一死了之了?哼,想死,沒那麼容易。」來人一身黑衣,竟是東方赤,他居然跟來了!
司徒沅全身顫慄,強裝鎮定:「我不明白你胡說的什麼。」
「你既然不明白,又如何得知我是胡說的呢?」
「你……」
「師傅,你沒事吧?十四王爺休要欺人太甚,若你再這般苦苦相逼,咱們就玉石俱焚!」
風呼嘯著,凝嫣身上充溢著殺氣。連帶著風也如刀子一樣,霍霍作響。
「這是我和司徒沅之間的恩怨,小孩子家家就不要攙和。你說是麼,沅兒?」
「你、你、你是多情公子?」司徒沅臉色大變。
(話說司徒沅造的什麼孽了呢?嘿嘿,好想快點完結掉啊,這邊的情況看著太神傷了。愚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