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撫,這個夜晚安靜的詭異。凝嫣的房間本著安靜的原則,因而最偏僻,沒有臨河只是側臨著街,還是最置頂的閣樓。這一層,唯一的閣樓,怕夏日燥熱就種下了不少花花草草在走廊,房間裡也放著兩盆。清芙依舊沒有點燈,凝嫣在的時候也是極少點燈的。花草的枝條投影在門窗上,被放大了好多倍,斑駁而寂寞。風起時,隨風搖曳的巨大的影子,就像一隻隻隨時要伸進來的手。清芙死死的握緊拳頭,她能感覺到的,她的手心全都是汗。或許,不止是手心。
「沒想到美人兒,今日還費心思打扮了一番。也好,不枉費我昨夜對你百般疼愛。」
聽到他的聲音,清芙微微顫抖,她的左手搬弄著右手。感覺安東侯一步一步的走近,清芙顫抖得更厲害。她知道,她一定要鎮定下來。他離她越近,她的意識就會越模糊。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清芙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安東侯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抬起了清芙的下巴:「今日看起來竟是比昨日要俏麗了許多。」說著迫不及待的撲到在清芙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那蟲子作怪。
就是此刻!清芙再次凝聚了有些渙散的神智,手中的短匕突顯。這都是你該死!清芙竭盡全力,狠狠地刺向安東侯脖子上那個像蟲子一樣的刀疤。這是安東侯始料未及的,正欲跟清芙親熱的他,突然覺得脖子刺痛。安東侯一把推開了清芙,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惶恐的摀住脖子的傷口,那個地方血流不止,一時半會兒止不住。而床上的清芙一手執著匕首,失魂落魄的笑著。
安東侯恨不得立馬殺了清芙,奈何脖子上的傷似乎更加要緊,一個不小心小命都將難保。
「來人,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快給本侯死出來!」
可惜沒人應答,想來手下人都識趣的躲起來,不想破壞安東侯的好事。
「哼」,清芙輕笑著,「侯爺沒想到也有這樣一天吧?」自從凝嫣收留她們,為她們火燒鳳來坊那日起,她就沒有那麼強烈想報仇的慾望。天理循環,善惡有報。她一直都篤定,安東侯必將不得好死。連她都不曾料想,那樣的惡人最終是由她手刃。這樣也好,他就再也不能迫害小姐和花顏。
安東侯怨恨的掃過清芙,急忙跑向門外。報仇稍後,保命要緊。
「你休想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清芙憤恨的爬起來,追著安東侯,舉起匕首亂刺了起來。
若是平日,十個清芙也未必能傷到安東侯一分一厘。只是今晚,安東侯受了傷,只顧著逃命;而清芙卻是拚命的要殺他,女人一旦瘋狂起來,也是難以應付,縱使安東侯是略有習武的青壯男子。
兩人糾纏至門檻,安東侯想都未想直徑跳了下去。此時,他的那些跟班才發現不對勁。清芙卻像發狂的母獸不殺死安東侯誓不罷休,跟著跳了下去。沒有重重的摔在地上,卻是實實在在的壓在了安東侯身上。
「快快快,快給本侯攔住這個瘋女人!」安東侯可不想就此喪命。
一個石子飛至,打落了清芙手上的匕首。那些趕著過來的侍衛,一腳踹開了騎在安東侯身上的清芙。清芙像石頭一樣,被踢得很遠很遠。至此,清芙只覺精疲力盡了,眼皮都抬不起來。好累,好累,恍惚之中清芙彷彿看到了小姐穿著白裙,蓮步輕移,回頭笑道:「清芙,我回來了。」
「侯爺,可是無恙?」
「去他娘的,本侯看是無恙的樣子嗎?快去起太醫,本侯若有絲毫損失,你們就等著全家給本侯陪葬!!!」
「是。那位姑……刺客如何處置?」
「先帶回去。」雖說刺殺本侯,其心可誅。但是……安東侯想著,竟忘了疼痛,不可思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