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樣才能揭開凝嫣姑娘的面紗呢?」一身琉璃白的男子踏步進了煙雨樓,所有的聲音都停歇了,眾人莫不駐足張望這名男子的。若不是這男子特有的溫質聲音和喉結,大概人都會以為他是個女扮男裝的絕色女子。這男子,有一張讓人屏息的妖媚的臉,一雙憂鬱的眸子更是讓人沉淪。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就是花解語。
「花老闆說笑了。花老闆大駕光臨,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凝嫣笑著接話,心裡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著。
「如何?想必諸位爺早就想一睹芳容。」花解語依然笑著,完全聽不出話裡的挑釁。不過,聽不出並不意味著沒有。
「今天的主角是我們的姑娘,凝嫣總不能搶了風頭。不過,既然花老闆對凝嫣如此上心,凝嫣就唱唱曲兒助興,可好?」不等眾人答應,凝嫣已經讓人抬出了箜篌。
先不說後來的曲兒,這樂器一上場已讓人暗歎。自古女子,多是精通琴與琵琶這類,箜篌會的絕無僅有。箜篌作為古樂器,十分不易彈奏。這會兒卻叫凝嫣拿出來,怎不叫人驚訝?花解語眼中訝異一閃而過,依舊鎮定自若。手中的折扇依舊搖擺著,饒有興趣的看著凝嫣。
凝嫣緩緩踏上樓台,隨意的靠著一旁的柱子。撥弦三兩聲,忽地停了。「花老闆,不如我們今日合奏一曲?」
女子的聲音雀躍著,花解語不答,卻是取下腰間的玉笛。心念,她怕是一早就看見了我的玉笛了。
「今兒,凝嫣就為各位即興唱一曲煙雨樓。」凝嫣說完,有意的看著花解語。箜篌本身就極難與別的樂器合奏,凝嫣又是即興唱曲兒,可是極大的刁難了花解語。
昆山玉碎鳳凰叫,箜篌聲幽幽響起,眾人不住屏息。只聽得凝嫣唱著——
燈影漿聲裡 天猶寒 水猶寒
夢中絲竹輕唱 樓外樓 山外山
樓山之外人未還 人未還
雁字回首 早過忘川 撫琴之人淚滿衫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
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
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寄君一曲,不問曲終人聚散
那花解語竟不知何時和上去了,與箜篌聲相纏繞,配上歌聲,將女子的幽怨與深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曲終了,眾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了,只覺耳邊流水叮咚,憂傷淡雅,不忍打斷。凝嫣心有不甘,一抬頭正好遇上花解語濃霧不開的雙眸。那眼睛裡,竟瞧不出端倪?
「凝嫣姑娘真是才貌雙絕,不枉費花某今日來此一遊,只是可惜不能得見姑娘真容。花某改日再登門造訪,或者,凝嫣姑娘去我們那裡也是一樣。」待背過眾人的時候,花解語臉色凝重。箜篌?歌聲?是他要尋之人麼?
什麼時候天香閣的花解語和凝嫣變得如此熟絡?不過,這花解語所言所行也的確讓人費解。
「今日嫣兒有些乏了,就不能陪著各位公子了,還請各位海涵。」凝嫣欠身,然後頭也不回的回了閨閣。心裡卻思緒萬千,這花解語是何肺腑?
凝嫣不知,今日一曲不僅讓這些公子畢生難忘,那些陪酒的女子亦是。煙雨樓因凝嫣一曲小調,開始聲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