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雅薇的煩惱也不玄少少,現在離開也不是,答應也不是,夾在中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玄少不會愛她,如果她努力,是否有用,知道會傷害他,這樣的堅持是不是愚蠢的。
雅薇憂心地睡不著,她按照老爺子的命令,住在玄家,哪裡也不能去,但這裡就像牢籠一樣,讓人窒息。
月色皎潔朦朧,已經過了愛情的朦朧期,可是她卻還看不清自己。
她看了一下玄少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可是她知道,玄少不在裡面,心裡面淡淡的憂傷,不知道怎麼排擠。
沈凝脂穿著睡衣出來,將一件外套披在雅薇身上。
「姑姑?」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啊,我看你最近幾天總是失眠!」
「房間內太悶了!」雅薇隨意說,其實她的心事,沈凝脂都看在眼裡。
「其實你不說,姑姑也知道,姑姑是過來人,也年輕過!」
雅薇瞪大眼睛看著沈凝脂,與其說是姑姑,倒不如說是朋友,她們的年紀相差不多,也經常談心。
「姑姑,我和玄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為什麼爺爺還是那樣執迷不悟!」自從之前成了玄氏公認的孫媳婦,雅薇就開始稱呼老爺子為爺爺。
「還不是玄氏的名聲和老爺子的面子問題!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可是逼迫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那很殘忍!」
「你不愛他嗎?」
雅薇啞口無言,沈凝脂看懂她的心思。
「其實我們這一輩人不也一樣,剛開始厭惡得要死,只是到後來,生活久了,覺得什麼都差不多!」
「可是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湊合呢!」雅薇不能理解她的話,對待感情,她十分認真。至少,她知道真愛過是什麼感覺。
「這不是湊合!兩個人在一起,總會從戀人變成親人。你們相處久了,都一樣!」
「如果我們一直反抗下去呢!」
「這恐怕由不得你們了,你也知道,老爺子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讓你過來這裡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想留住你!」
「我要逃婚!」
沈凝脂燦然一笑,「你還是早點睡吧,這麼晚了,我要睡了!既然你喜歡他,就要為自己好好把握一次!」她拍了拍雅薇的肩膀,走進了臥室。
「為自己把握?」難道她沒有嗎?只是玄少的心已經不在了,就像那天,自己的嘗試,不也以失敗告終了嗎?
放手能讓對方得到幸福,她願意。她對於愛情,沒有那麼大的占 有 欲,只是會有些失落,有些不甘心。
今天的月亮很圓,畫著一張哭臉。
如果實在不行,她真的會逃婚的!在逃婚之前,她會做最後一次努力,首先為了自己,然後是為了玄少。
她不打算當面跟他說,不想看到他吃驚的表情,不想讓自己無助的樣子顯現在他面前。
電話裡,雅薇的聲音是那樣虛弱。
「振彬,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按照爺爺的意願,嘗試著繼續下去!」
「雅薇,你不要跟我開玩笑!」玄少毫不猶豫,「我現在頭都大了,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跟爺爺繳械投降呢!」
「我、」雅薇頓了一下,對於以前的交往,她沒什麼上心,沒覺得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但是與玄少過去的種種,突然間在腦海裡翻騰。
「雅薇?」
「我沒開玩笑,我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認真了!」
現在換玄少蒙了,雅薇不應該和他是同一戰線的嗎?
「雅薇,我們,我們不可能了!」
聲音沉寂了很久,雅薇偷偷地擦掉了眼淚,帶著笑意說,「沒事,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的想法,我不想讓彼此後悔,現在我可以更加堅定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玄少聽不懂雅薇的話,但雅薇只是想盡力地壓住自己的聲音。
「雅薇,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那先這樣了!」為自己的努力,已經有了結果,該是為玄少努力了。
「爺爺,你睡了嗎?」雅薇擦了擦淚水,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是雅薇啊,還沒有呢!」老爺子樂呵呵的。
「很抱歉爺爺,這麼晚還來打擾您!」
聽著雅薇的聲音,老爺子覺得有些不對勁!
「雅薇,你怎麼了,是不是和振彬鬧彆扭了?」
「沒有爺爺,爺爺,我們並不相愛,在一起會加深兩個人的痛苦,爺爺,你能不能,能不能取消我們的婚約!」
「孩子,別這樣,我之前已經跟你說得夠清楚了,只要一結婚,什麼事情都會過去,什麼事情都會變好,你不要這樣消極!」
「不是的爺爺,我不愛他,爺爺,在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
「你這是說爺爺在逼你們了,你們就這樣不把爺爺放在眼裡嗎?」
「不是的,爺爺,爺爺……」
只聽見一聲聲嘟嘟的聲音。
好吧,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麼唯一的退路,那就是其中的一個人消失。玄少不能離開,只有自己。
她悄悄地推開沈凝脂的房門,她正在熟睡。她的臉,很安逸,沒有煩惱。
這樣一個人的生活,不會孤單嗎?既然姑姑不會,那麼自己也不會?住在這樣的豪宅裡,是用一生的幸福換來的
「姑姑,再見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雅薇悄悄地關上了門,胸 口突然覺得很堵。
四周靜悄悄的,但雅薇知道外面的人都還沒睡。她什麼都沒帶,便走了出去。
第一次不能走大門,第一次翻牆,第一次……
不能妥協,便只能這樣了。相信老爺子已經生氣了,多次反抗無效,那麼就只有選擇一個人去流浪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總之,逃離牢籠是第一步,之後什麼都不重要了。她希望是婚禮現場的轟轟烈烈的逃婚行為,但是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一旦到了結婚的日子,那就是插翅難飛了。
雅薇看著玄家的別墅,瀟灑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