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只覺得不能接受,俯身拉起蘇焰,情之灼灼地看著她,聲音裡全是哀求:「不會的,鈴蘭不會死,你是鈴蘭,你就是鈴蘭。你只是轉世太多次,所不記得我了。不管你是蘇焰也好,別人也好,你就是鈴蘭。不要再跟我生氣了,當初離開你,我又何嘗會是心甘情願?我知道你怨過恨過,可是鈴蘭,你不能忘記我。」
「玉帝,你怎麼會這樣固執!」蘇焰努力地想要掙開他,他卻怎麼都不肯放手。
「好,就當鈴蘭已經死了,那麼你呢?你就一點都不願意可憐我?」玉帝揪著她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那張臉上哪還有半點眾神之主的模樣。
「成為鈴蘭的替代品,只會是我的悲哀。」蘇焰倔強地將他推開,神色凌然地說道:「玉帝,您是至高無上的天神,還請自重。」
「自重?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在你眼裡就成了不自重?」玉帝張開手掌掩上雙眸,笑的落了滿臉的淚,「我只是……想好好地愛鈴蘭而已。」
「我不是鈴蘭,也不想成為第二個鈴蘭。你有天下,有王母,這都是當初你用鈴蘭換來的,如今你沒有資格因為後悔,而讓鈴蘭回頭,更沒資格讓我成為鈴蘭。」蘇焰冷冷地說完,不留一絲餘地。
「好、好、好。」玉帝一面退後,一面搖頭,笑的聲嘶力竭,「我不勉強你,我不用成為鈴蘭。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和任何人在一起!」
「你大可放心,托你的鴻福,我已經被斬斷了情根,生生世世都不會愛上任何人,更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蘇焰嗤笑著,卻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月歌和敖昌。
月歌的眉心一皺,隨即頹廢地癱坐在軟榻之上,低頭不語。
敖昌卻迎上她的目光,眼中唇角皆是笑意。
玉帝冷瞥一眼二人,扔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如何!」說完便拂袖而去。
蘇焰伸手按在額頭,沉了聲說道:「我累了,你們都走吧。」
「你有什麼辦法,能把她恢復正常麼?」敖昌卻完全無視她的存在,轉而看向月歌。
「如果有,我還會放心地讓她跟你回龍宮麼?」月歌鄙夷地一笑,伸出食指在額間劃開天眼,仔細地看著蘇焰,「好像……不太對勁。」
「怎麼?蘇焰身上有什麼問題?」敖昌站起身來,走到月歌的身邊,和他一起望向蘇焰,隨即撇了撇嘴,「我除了戰鬥,什麼都不行。」
「她的情根,似乎不只是斬斷這麼簡單,就算能找回來,也接不回去了。」月歌喪氣地重新垂下了頭,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無能為力。
「不如我跟你比一比,看看誰能讓她重新長出情根。不過說好了,沒有成功的那個,要永遠從她身邊消失。」敖昌忽然笑的很有深意,歪著臉看向月歌。
月歌也不抗拒這個提議,伸出手說道:「好,擊掌為誓,不可借用法力,只憑一顆真心。」
他們旁若無人地聊著,倒把蘇焰晾在了一邊,也不問問她是不是接受,就兀自地擊掌為盟。
蘇焰面上很是不快,指向敖昌怒道:「你這魔龍,哪來的真心待人,我倒問你,你幾時對我好過?除了那些齷齪的髒事,你還做過些什麼?」敖昌眼中閃了閃,卻終究沒說出變化成韶斯年的事來,正尷尬的時候,月歌扭頭去偷笑。
蘇焰見狀,又指向月歌呵責:「還有你,也少說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以為能叫人心疼之後動搖。你不過和那玉帝是一個心思,都想拿我當做鈴蘭來叫你們心裡的遺憾少些,讓自己的愧疚少些。」
月歌被她一說,頓時也只覺得胸口被噎住,一時堵得不知如何應對,回頭和敖昌重又對視了一番,隨即兩人決定再次無視蘇焰。
「你身體裡的人,可以放出來了吧?」月歌笑著指了指敖昌的胸口,意味深長。
「你身體裡?」蘇焰被轉移了注意力,轉而看向敖昌。
敖昌無奈地撇嘴,撿了個位子坐下,看向月歌辯解道:「是蛇姬趁我入魔的時候做的好事,你有辦法?」
月歌笑的更加耐人尋味了:「自然是有辦法,只是……你要付出代價。」
「月歌,連你也學會這一套了?」蘇焰有些氣急敗壞,只覺得自己像在自說自話一樣。
兩人再次默契地不理會她,談的越發投機起來。
敖昌將手交錯著,撥了撥手指,然後問道:「什麼代價?」
月歌揮手劃過蘇焰的面前,將她定格成靜默的畫面,然後才重又看向敖昌,笑道:「我可以為你放出莫離,也可以為你遏制魔靈,不需要你退出競爭,只需要用一個秘密來跟你交換。一個屬於你的秘密,如果你不願意交換,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這個秘密,和蘇焰有關麼?」敖昌皺起了眉頭,一旁的蘇焰雖然靜止卻怒氣未消。
「和她無關,但卻是一個會影響你選擇的秘密。」月歌順著他的視線也望向蘇焰,「我不想蘇焰聽見,如果你選擇了那個秘密……」
「如果這個秘密,會讓我選擇不要蘇焰,那我情願不知道,就讓它爛死在你的心裡吧。」敖昌嗤笑著搖頭,果斷地拒絕。
「好,只是將來你別後悔。」月歌點了點頭,揮手釋放了蘇焰。
「你對我做了什麼!」蘇焰大怒,惡狠狠地看向敖昌。
「我什麼都沒做。」敖昌伸手指了指月歌,可是蘇焰的表情卻告訴他,她完全不相信。
「蘇焰,你先別生氣,我要帶你見一個人。」月歌笑著撫了撫她的長髮,然後立刻被敖昌拍開。
「我不想見任何人,你們兩個還不走?」蘇焰毫不留情地繼續趕客,可是為什麼,連月歌都變得像敖昌一樣死皮賴臉了?
「先別急著趕我們走,蘇焰,這個人是你一直都很喜歡的。」月歌的指尖捻起了一朵黑色的火焰之花,隨即輕輕揚手,那朵花就在敖昌的胸前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