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錯龍床賴錯郎 既然開始了,那就交戰吧 放開我的女人
    蛇姬跟在蘇焰身後回了宮中,原本冰冷著一張臉的蘇焰,還不等坐下,就已經滿面抑制不住的歡喜,左顧右盼地張望了一番,然後拉起蛇姬的手笑道:「國師,如今你自由了,雖是短短的幾十年,卻可以陪在你喜歡的人身邊,也不枉來此人間一趟了。」

    蛇姬滿腹心事說不出,只得苦笑著點頭,心中卻盤算著,不知道能否回南海仙山去看一看,那極寒之地困在堅冰之中的蟒王與蟒後,始終像夢魘一樣壓在心頭。

    正想著,月歌踱了進來,週身耀眼的仙氣瀰漫著,壓迫著蛇姬的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叩首拜著:「蟒妖蛇姬,拜見上仙。」

    月歌彎眸淺笑,抬了抬手,命她起身:「國師不必多禮,稍後便可自行離去。你不在的時日裡,女兒國的一切事物,我自會替你打點。」

    蛇姬張了張嘴,猶豫著:「啟稟上仙……」

    月歌看了一眼蘇焰,迅速地揮手將她的話打斷:「我都知道,你自顧去了便可,別叫女王陛下失望,至於女媧處,我會讓她替你通融。」

    蛇姬聞言,跪在地上又磕了三個頭,連連謝道:「多謝上仙恩德。」等月歌重又命她起身,這才歡喜地離去。

    蘇焰站在殿門看著她越走越遠,然後轉身瞥了月歌一眼:「你們兩個,何必當著我的面,在那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

    月歌端起茶水笑了笑,抿了一口,這才回道:「我們修行之人說的事,你自然不需懂。」

    蘇焰眼中有些不樂意,上前來將他的茶按下了,嗔道:「誰許你喝朕的茶了。」

    月歌的唇勾的越發彎了,抬頭剛要說些什麼,面上卻驀地一僵,猛地站起身來將蘇焰拉在身後,焦躁不安地看向殿外。

    「怎麼了?」蘇焰被他忽然間的神色大變嚇了一跳,想要從他身後出來,卻被狠狠地攥著胳膊,怎麼都不能掙脫。

    「道君,原來你也在此。」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大殿外響起,轉眼就到了跟前。

    蘇焰愣了一愣,這個聲音卻怎麼都響不起來在哪聽過。

    「你不記得我了?上次在天河邊的桃花林,我們見過。」那人在月歌的面前站定,輕聲地開口,彷彿怕驚醒一場夢境,又彷彿累得再不能言語。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蘇焰一慌,死死地抓住了月歌的衣擺,有些哀怨地抬頭看著月歌,他卻不肯轉過來,只給她一個背影。

    「這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月歌臉上笑重又浮現,伸手將蘇焰從身後拉了出來,「蘇焰,出來拜見玉帝。」

    「玉帝?」蘇焰被他牽扯著,腳步不穩地站到了月歌的身旁。

    玉帝?桃花林裡,那個一臉震驚與哀傷的人,那個坐擁仙凡卻笑不出來的人,那個失魂落魄逃走的人,那個玉帝,來了這裡?

    蘇焰低著頭,微微地屈膝:「蘇焰見過玉帝。」然後便緊咬著唇不出一言。

    「你為什麼不敢見我?」玉帝伸手輕招,角落裡的梨木椅子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只見他微微掀了掀衣襟,氣定神閒地落座。

    「你不該來這裡。」不等蘇焰回答,月歌就搶先發話,上前幾步逼視著玉帝。

    「我為什麼不該來?」玉帝含笑昂首看著他。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卻讓蘇焰覺得背上一寒,眼中看見的儘是刀光劍影。

    「她不是鈴蘭,你想讓她和鈴蘭有一樣的下場麼?」月歌笑著,俯身輕按他的肩頭。

    玉帝的眼中靜如死水,不見絲毫的波瀾:「她就是鈴蘭。」

    「因為你的懦弱,鈴蘭已經灰飛煙滅了。你懂麼?因為你,這世上再無鈴蘭。」月歌輕按在他肩頭的手,不由自主地施加了力氣。

    蘇焰在月歌的身後站著,耳中傳來骨頭被擠壓而發出的,那微弱的「咯咯」聲。

    「她就是鈴蘭。」玉帝不肯退讓分毫,堅定地咬著這一句。

    「鈴蘭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你去問閻王,你去問地藏王,這世上究竟還有沒有鈴蘭!玉帝,這世上再無鈴蘭了!」一向溫和的月歌忽然暴跳如雷,一把揪起端坐的玉帝,將他狠狠地摔向地面。

    就在將要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玉帝的身子忽然像泡沫一樣四散,消失殆盡。

    但是轉眼,他又站在了蘇焰的面前,伸手輕撫著她的面容,笑道:「跟我走。」

    「月歌!」蘇焰驚呼著,這樣的玉帝讓她覺得可怕,可她卻像被釘在了原地一般,不能挪動分毫。

    「玉帝,你入魔了!」月歌上前來,狠狠地抓住玉帝的手,不讓他再碰一下蘇焰。

    可是玉帝的手,像煙塵一般化在了月歌的掌心,然後又再次出現在蘇焰的面前。

    「不,我不是鈴蘭仙子,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抑制不住的淚從蘇焰的眼裡奪眶而出,她拚命地揮手驅趕著面前魔障的人,可他卻始終笑著站在自己的面前。

    「鈴蘭,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想見我?我們那麼相愛,我們說好了要在一起的,你為什麼……不要我了?」玉帝伸出雙手,喃喃著,他的眼中彷彿看不見這個世界,渙散的視線模糊了這噬人的紅塵。

    「因為我不愛你,我不想見你!不想就是不想!」蘇焰閉著眼睛,緊緊地捂著耳朵,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著。

    這樣的人,有一個敖昌,就夠了。

    「鈴蘭,你變心了。」玉帝悵惘著,忽然伸手指向月歌,怒道:「你是不是為了他?」

    「不是。」蘇焰狠狠咬著唇,腥紅的血再次溢出,她卻忘了疼。

    「不是他,那又是為了誰!」玉帝揮袖隔開了月歌,撲上去死死地掐著蘇焰的肩膀,目露凶光,怒吼道:「誰!究竟是誰!」

    「識相的話,放開我的女人。」來自修羅殿的聲音,在殿門外冷冷地響起,比血還腥臭的殺氣瀰漫進來,將整個世界籠罩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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