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有些詭異的寨子,王槍斃心裡就更加發毛了,而想不到的是那寨子竟然是沒有大門的,黑壓壓的氣氛也是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說,咱們非要進去裡面嗎?」王槍斃小聲問道。
「你不願意就等在外面,等我師父接了腳了還得繼續趕路呢。」葉斯新說著就隨著那屍老頭走進了大門裡。
王槍斃本來是不願意進去的,可是突然發現在這荒山野嶺的,竟然就剩下他一個人了,遠處的江水聲還有那狼叫聲,都讓他覺得不安,而且同時他好像也聽到了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經過似的,等他用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卻發那山林裡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灰影,七分不像人,三分到像鬼。
「媽啊!」王槍斃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一個閃身就鑽進了那趕屍客棧裡面。剛剛過了大門,他就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這已經是不知道他摔的第幾次了。
等他扶著那早已青腫的腿站身來的時候,卻看到在他的面前,竟然擺著一個黑色的瓷碗,碗裡放著白米飯,在米飯上還插著三根冒煙的香,而就在那香煙飄起的後方,王槍斃竟然看到了一雙踩著平底布鞋的人腳站在那裡,順著那道徐徐升起的煙霧,王槍斃竟然跟順著那雙腳就向上看了過去,一個額頭貼著黃色符紙的人形就正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張死灰色的臉,也是隱隱冒著黑氣。
死人!王槍斃心中一動,他知道這是趕屍客棧,除了他們三個活人之外,能站在這裡的就只有死人了,他不也再在門口逗留,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時就跑進了寨子裡面,想找到葉斯新他們,好給自己壯壯膽。
可是當他跑進來後才發現,這趕屍客棧裡面,竟然是蓋著一間又一間的木製小屋,每一間大小相同,相距也不過是兩三米的距離,座落在這寨子當中,差不多也有個十幾間吧,其中只有一間亮著燈火,其它的都是黑漆漆的。
王槍斃趕快就向那亮著燈的小屋走去,推開門,那屋裡的桌子上只放著一盞小油燈,多少年都不曾見過這樣的油燈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既然這油燈上散發出來的亮光有限,可是王槍斃看來,這心裡卻是踏實的,也許就和人對於火的依戀有關係吧。
就在他爬在桌子上大口喘氣的時候,卻忽然覺得脊背有些發冷,既而他就感覺到一陣冷冷的目光正在盯著他,使他的整個後背都冒出了汗來。直覺告訴他,身後一定是有什麼東西的,於是他伸手摸向了綁在腿上的那把馬刀,既而又慢慢的轉動起來了身子,就在他轉到一半的時候,才終於知道那背後的感覺是什麼,一條扁口三角頭的青蛇正從房梁下垂了下來,此刻正貼著王槍斃的腦袋,吐著信子,那一進一出的舌頭不斷的點擊著王槍斃的耳朵,弄得他又麻又癢卻又不敢伸手去抓。
聽葉斯新說過,這山林間是有蛇的,而且這間破舊的趕屍客棧根本沒有人來打理,自然也會有其它的動物來此聚居了,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動物為什麼會來的時候,王槍斃的身體就好像已經被定在那裡似的,他生怕自己莽撞的舉動,卻激怒那條蛇,到時候自己這一身肥肉,可是夠它消化上十天半個月的。
『不怕,不怕,鎮定一點,我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刀法的,只要我抓住刀柄,抽出刀,對著它一砍,只需要這三步,我就可以脫離危險了。』王槍斃在心中暗暗的為自己打氣,同時也藉著眼角的餘光,注意著那蛇的動作。
此時的那條青蛇好像也有些不耐煩了,身子竟然就對著王槍斃的腦袋上伸了過來,王槍斃心中知道如果再讓它靠近一點,這身子纏住了自己,那就再也沒有辦法逃脫了,於是他大叫了一聲,馬刀嗖的一下就飛出了刀鞘,同時只見在那油燈前一道寒光閃過,立時間就有一股腥呼呼的液體噴到了臉上,有一些還透過嘴唇沾到了舌尖所在。
直到聽到一陣物體落地的聲音,王槍斃才敢睜開眼睛,這時他卻發現蛇血好像還有點甜甜的味道,低下頭去,卻看到那條蛇的腦袋正落在自己的腳面上,嘴巴張長大大的,那四顆毒牙正咬在鞋尖處,在蛇頭的旁邊,就是那已經被自己砍斷的蛇身,卻還在因為神經的問題,不時的抽搐著。
「我的媽啊。」王槍斃此時就好像癱了一樣,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馬刀也從手裡掉了出去。
「怎麼了!」葉斯新此時跑進了屋子裡,後面還跟著屍老頭,等他看到地上那條被砍斷的蛇身之後,才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沒事吧?」葉斯新趕快查看著王槍斃的身體。
「這裡蛇多,你們要小心,不過也是我大意了,這裡有些雄黃粉,你灑到身上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屍老頭將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王槍斃從驚嚇中醒了過來,卻看到在門口的位置上站著三個身穿白衣的人,額頭上同樣也貼著符紙,彼此之間的腰身上好像都用繩子連在了一起,在那黑暗的月光之下,顯得尤為詭異。
「這就是咱們要接的腳,你要是休息好了,咱們就快點趕路了。」葉斯新說道。
「那就快點,早點趕完早點離開,我可真不能在這種鬼地方待一分鐘了。」王槍斃似乎被嚇得有些神經質了,馬上就站起身走出了屋子,但看到那三個站在門口的喜神的時候,他又不免側著身子繞了過去。
走出了客棧,葉斯新將那門上的兩個燈籠摘了下來,和屍老頭一人一個的提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