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此信任重用奴婢,奴婢當以死相報!奴婢謝太后知遇之恩。」宛若熙突然跪在胡太后腳邊,磕了一個響頭。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
胡太后作勢要扶起宛若熙,卻聽宛若熙壓低聲音說:「太后,只有先從皇上身上著手,方能有勝算。弘王爺剛剛立了戰功,還未賞便有罰,會讓百官民眾議論,失了人心。當權者,最不能失人心。皇上常年咳嗽,身體已虛弱不堪,難以處理國事,即日起,太后可垂簾聽政,若皇上駕崩了,新皇確立前,太后可以名正言順從簾後坐到龍椅上代政。這期間,弘王爺一定有所作為,到時,尋求機會以謀逆之罪將他打下天牢發配邊遠地區,若太后願意,自可以在路上永除後患。只是有一點,怕太后無法調動弘王爺手下的那些精兵。」
「宛若熙,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計算,哀家真是小瞧了你。不過,哀家說句心底話,這瑾兒自幼乖巧,相貌出眾,興許是一身癆病的原因,哀家對他總是不忍心。」
宛若熙聽的這話,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不是太后,那麼,到底是誰一直暗中作祟,讓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弱呢?上次從枕頭底下沒收的那些丹藥,她一直帶在身上,後來在大月國,聽說大月皇宮的煉藥師很厲害,便讓母后順便看一下,結果,那個藥師的話讓宛若熙如雷轟頂,不敢置信。因為服用這個丹藥,會讓人體失去抵抗力,瞬間就發生肺氣腫,然後不由自主的咳嗽,剛發作時會很厲害,慢慢的,兩個月後,藥效就會失去。但是,若長期服用這種丹藥,幾年後,人體會徹底失去抵抗力,隨便的小病,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且,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綻,就算是行醫的人把脈,也只會覺得身體太過虛弱而已。
宛若熙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打著幫助玄瑾的旗號慢慢毒害他的身體。這幾年興許是虧了這藥,才能讓他繼續做著傀儡皇帝。如今,太后這席話,宛若熙更堅信這個人,不是胡太后也不是她指使的人。那麼,就剩下玄奕風和凌曦公主兩個人了,而玄奕風無心朝野,對玄瑾又是百般愛護,自然不會是他!
「若熙,若熙、、、、、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胡太后在宛若熙面前繞繞手。
「呃,太后,若熙有個不情之請。」
宛若熙神色凝重,期望著胡太后。
「說來聽聽!」
其實,從宛若熙猶豫的目光,胡太后心中已瞭然,果不然,宛若熙說:「若太后登基大統,請放若熙與奕親王出宮。其實,這些年,若不是因著不放心弘王爺,親王早已隱於山水之中。還請太后成全若熙一片癡念。」
玄奕風到底哪裡比少柏好?上次杖刑,若不是少柏,幾時能等的玄奕風來救?侯爺府,她是第一個被少柏親自帶進去的女子,為何,她的心思全在玄奕風身上?
胡太后心中雖然明白,卻在宛若熙口中聽到這句話,心中還是微惱。鳳眸敏銳的目光淡然掃在宛若熙的臉上,托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放下。
宛若熙天生一個美人胚子,是第一個讓少柏用心的女子,又有著諸多女子所沒有的聰慧睿智。這樣的她,普天之下只能與少柏在一起,若不然,縱使毀了她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胡太后眸底的一絲戾氣被宛若熙撲捉到了,令她心驚膽跳。還好,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局,若真的是這般,事成之後,太后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空氣中的氣息,有些僵冷。
胡太后決定探探宛若熙。
她俯下身子,湊近宛若熙,盯著宛若熙那雙靈動的眼睛,慢聲說:「哀家前些日子聽說你跟侯爺走的很近,而且聽說侯爺很是喜歡你,為你竟然給自己的親妹妹下藥,以至使她餘月不能出門,備受煎熬。好像這些傳聞都傳到了風兒那裡了,看到他在重陽節並沒有為你求情,哀家便知,一定是起誤會了。這樣吧,今天哀家就准你出宮探親,回去好好解釋一番。」
誤會?
難道真的是因為誤會這個才會跟自己冷淡嗎?
他一定是將自己看做是趨炎附勢,貪圖富貴的女子了。
宛若熙搓著雙手,有些侷促不安,輕聲謝了恩便起身出去了。
胡太后看著宛若熙出了門,祥和的目光陡然陰寒。
這個時候,她還不能撮合少柏,她還要宛若熙讓玄奕風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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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和宮,宛若熙抬頭看著昏沉沉的天,心情愈加沉重。
空氣中充斥著下雨天的燥熱,悶悶的,宛若熙感覺身上出了汗,貼身的衣服都快濕了。
突然間,害怕面對玄奕風。
想到那天被胡少柏強吻而自己沒有推開,便感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想著,手背不由自主狠狠擦著嘴,可是,口齒間他的味道揮之不去。嘴唇都腫了,宛若熙越擦越生氣,越擦越委屈,索性坐在地上,眼淚像晴天裡的雷陣雨,潑灑而出。
她不想要驚天動地轟轟烈烈你死我活的愛情。
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歡,心儀的玄奕風相濡以沫、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過著神仙眷侶般的逍遙生活。
經此而已,為何卻如此艱難。
自己沒有所有人眼中的那麼堅強,她只是一個身體處在十五歲的小姑娘好不好,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可是,為何所有的事都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愛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