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胡太后,夢芷蘭搓著手進來,看到宛若熙已面朝牆睡了,給自己留了一半,夢芷蘭知道,一定是小姐怕自己多嘴問,便輕手輕腳吹了燭火睡在一邊。
這一夜之後,秋的氣息似乎愈來愈濃了,秋風一夜呼嘯,滿樹的葉子竟只有幾片稀疏在光禿禿的枝幹,讓人看著滿目蕭瑟。
宛若熙看著滿園的蒼涼,不由扁扁嘴巴,心想,這可不是一般人家,怎可以讓皇宮中小庭院如此淒涼,還未到冬天呢,就已經滿目蒼夷,對,趁養病,可以好好裝扮一下。
「小姐,你畫的都是花盆嗎?這麼漂亮啊?可是,那些師傅們能燒出來嗎?」
夢芷蘭側著頭問。
「當然了,這次我要親自坐鎮,不但要燒出花盆,還要燒出幾套茶具和餐具,過些日子,就是重陽節了,我想會派上用場的。」
兩人正說著,呼啦啦院子走進一群人,太監宮女的有二十多個,為首的是小安子,恭敬的說:「小安子奉太后旨意帶些人來讓若熙姐姐挑選幾個侍奉的人,說是這次重陽節就交與若熙姐姐安排佈置!」
「全盤托付?有沒有搞錯啊?」宛若熙當即出聲,怪異的樣子逗得那些人偷笑,宛若熙果真不一般,和她在一起相處一定會很輕鬆。
「嗯,既然這樣,本姑娘就不客氣了!」宛若熙走都她們面前一個個打量著,當她看到最後面站著低下頭的彩兒時,嘴角滑過一絲狡黠的笑,指著彩兒說:「這個小姐姐與我面善,就留下吧,至於跑腿的,小安子,你留下,其餘的都各就各位,忙去吧!」
「是、、、、姑娘們,回吧!——————」
小安子扯著太監專屬的細高的嗓音喊道,臉上一副得意之色,他可是極願意留在若熙姐姐這裡。
其餘的人走散了,面對彩兒的侷促不安宛若熙視而不見,吩咐芷蘭:「以後,你和彩兒姑娘住西廂房,小安子住東廂房第二間,第一間好好收拾一番,就做廚房,御膳房就那麼幾道菜,我吃膩了,我要吃西餐!」
宛若熙抗議的揮起拳頭,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雲裡,「西餐,西餐是什麼餐?」
宛若熙眼睛一瞪:「西餐就是西餐,跟本小姐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坐到雷打不動,本小姐說什麼你們只可意會,不得相問! 」
「是!」
三個人趕緊忙去了。
忙碌了幾天,宛若熙的傷也好了,趁著今天天氣涼爽,她便帶著小安子一起去紫宸宮找小皇帝了。這個時辰,小皇帝應該下朝了,兩人直奔龍吟宮。
宛若熙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她最不想碰到人————凌霄公主。那個美麗的猶如一幅畫,清冷的猶如一塊冰的連太后都要忍讓三人的長公主。
「奴婢拜見公主!」
宛若熙不情願的行禮,面露恭敬之色。
「宛若熙,你是太和宮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凌霄公主從心裡就不喜歡這個討巧的女孩子,總覺得她稚氣的臉龐下有一顆工於心計的心。
宛若熙聽了眉頭一皺,感情人家也沒多喜歡自己嘛!
「公主所言差矣。既是太和宮的人,也便是太后身邊的人,太后老人家掛念自己皇孫差人過來探望,有何不妥?照公主的話來說,像公主親王一般都該在坤寧宮或是御書房覲見皇上,又怎麼會在龍吟宮呢?」
宛若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凌霄公主雖然惱怒卻也說不出譴責的話來,只是冷哼一聲,冰著臉用她那副永遠似乎不會因外界的影響而變的腔調說:「果真是伶牙俐齒,但願你的才華跟你這張嘴一樣厲害,既然太后下了懿旨讓你操辦重陽節,你可別讓大臣門看了笑話!」
「奴婢謹記公主教誨,一定將重陽節操辦的風風光光,不讓人看了笑話!」
宛若熙故意加重音量。
凌霄公主即使受過這般氣,若不是念在王弟對自己的托付,早就叫人去管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冷哼一聲撇下一句:「最好如此!」四個字,款款而去。
老大就是老大,心中這般氣了,還能如此優雅,真要佩服了。
宛若熙覺得凌霄公主就是霸,很像做『金貂』時的自己,終有一天,她會做回自己的。
玄瑾看著宛若熙走進來,微微一笑,適才外面的一幕他都看在眼裡了,敢拿雞蛋碰石頭,當屬宛若熙一人了。
「奴婢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眸子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又變回那個有些傻乎乎病怏怏的皇上了。
「起身!賜坐!」接著揮手示意在旁侍奉的連奎、夢芷蘭等一干人下去,正襟危坐的看著他們都出去了,這才跳起來,歡快的拉著宛若熙的手心高彩烈的問長問短。
「仙子姐姐,那天,瑾兒真是擔心死了,又不能親自去看,只能讓人以賞賜的名義去探望,聽說王叔來了,瑾兒這才放心了。」
「你呀!說說,這幾天感覺身體好些了沒有?」
「嗯,扯掉了那些厚重的沙曼,感覺空氣好多了,也沒有動輒就咳嗽。」
「瑾兒,你差人將給你診治的太醫傳過來,就說你身體不適。」
小皇上也不問為什麼,直接傳了連奎進來,吩咐他去請太醫。
連奎隨不明就裡卻也尊了旨意下去了。
「仙子姐姐,瑾兒還要聽故事!」
小皇帝摟著宛若熙胳膊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