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若熙自認為值得,你不用再說了。」宛若熙轉過身,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破涕為笑道:「叔叔,扶若熙進屋,站的太久傷口又疼了!」
玄奕風清淡的眸子裡擔憂著,扶宛若熙進去。待宛若熙在床榻上做好,這才拿出一個小瓷瓶,讓宛若熙每天口服四粒。
「叔叔,今天是那個侯爺救了若熙,他說他能毒人也能救人。」宛若熙小心翼翼的瞧著玄奕風的臉色。
宛若熙的神情永遠那麼淡漠,讓人無法從神態上看出他內心的浮動。他在任何人包括宛若熙,永遠是一個猜不透的迷。這種猜不透讓宛若熙難過,她以為,若兩人相愛,應該彼此瞭解。
玄奕風倒了一杯水送到宛若熙面前說:「其實,毒-藥原本就是一家。譬如我,既然能解毒,自然要瞭解各種毒」
宛若熙端著水,陷入沉思。
在侯爺府,是不是自己過的太過分了,好歹人家也是好心救了自己,這叫什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想起侯爺流光溢彩中的失落,這會兒心裡也不好受了。
「想什麼呢?這般專注?」
對上玄奕風探究的目光,宛若熙感覺心虛,怎麼可以在叔叔面前想著另外一個男子呢?呸呸呸,宛若熙鄙視自己,恰好此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了。她有些發窘的乾笑了兩聲。在心愛的男子面前肚子叫喚,可是有傷大雅的。
「餓了吧!」
玄奕風原本清冽的眸子裡流露出寵溺的光芒,溫柔的問了聲。看到宛若熙點點頭,嘴角微微一扯,難得一見的笑了。
宛若熙看得有些癡了,他的叔叔笑起來絲毫不輸胡少柏,細長的鳳眸微微一彎,立刻就能將人吸了進去,甘願成為他的奴役。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卻有著令他恥辱痛心的過去。如果那個迷解開了,還了他母妃的清白,是不是,會一直這樣好看的笑著,不用再冷著臉,不會再失落了!在宛若熙花癡樣的時候,玄奕風早就離開了,不大會兒功夫,手裡捧著一包東西進來了,原來是一個剛出鍋的白水雞。
「這麼快?叔叔在哪兒弄的?」
「御膳房?」
玄奕風點點頭。
「哈哈哈哈、、、、叔叔,你堂堂一個親王去御膳房偷雞,若是被發現了,絕對是赤國上下最爆的笑料!」
宛若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著戲謔,只是嘴角的傷口疼得讓她用手捂著繼續笑。這樣的宛若熙真的很可愛,眼睛笑的像天邊彎彎的上弦月,纖長稠密的睫毛閃動,似蝶兒飛舞,那雙眼睛,真的美極了。
這般清純可愛的宛若熙,的確讓人不忍心,他完全能理解玄弘的心,宛若熙似乎每天都在變化,而這變化恰恰是比容貌更吸引人的地方。
彩兒手裡捧著首飾盒慢吞吞的走著,宛若熙最後的那句話一直揮之不去。
「若熙,對不起!」她喃喃自語著,突然,聽到幾個腳步聲,抬起頭,迎面走來兩個侍衛,後面跟著幾個挑著箱子的太監。
她連忙往路邊已讓,當一隊人與她擦肩而過時,為首的一人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喊了聲「姑娘,請留步!」
彩兒渾身一震,這個聲音,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彩兒感覺有些眩暈,多少次,夜深人靜時,想像著與他見面的情景,如今,夢想成真了,她卻不敢,相認!
看出彩兒的肩膀輕輕抖動,徐凱天擔憂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彩兒連忙止住淚,搖搖頭,轉過身垂首問:「請問將軍,有何吩咐?」
徐凱天平和的說:「姑娘不必見禮,我是龍吟宮的侍衛長徐凱天,尊了皇上旨意來為若熙姑娘送點東西,只是不知道若熙姑娘在哪個院子,還請姑娘帶路。」
彩兒長出了口氣,原來凱天哥並沒有認出自己。
玄奕風放下床頭的帷幔,悄悄帶上門,剛轉身,便看到皇上身邊的侍衛長徐凱天領著一隊人走進院子,目光掃過兩個大箱子,當下明白,一定是皇上送來的賞賜。
徐凱天一行人沒想到在這裡遇到親王,連忙行禮並告知來意。
外人面前,玄奕風一直是清冷卻又語氣謙和的人,淡淡慵懶的開口道:「既是給若熙的賞賜,你們放在門口就是了,不要叨擾到她。」
早聽說親王對這個身份卑微的卻行事乖張的宛若熙寵若至寶,果然不是謠傳。
當所有人離開後,彩兒淚流滿面,從牆角處走出來。
凱哥哥,彩兒與你今生無緣了!彩兒一步一步往穿插進皇宮的護城河走去,閉起眼,往下跳。
「彩兒!」下一刻,她已經擁進一個結實的懷抱,睜開眼,確是魂牽夢繞的 俊顏。
「凱,凱哥哥!」彩兒一陣慌亂,趕緊用手遮住了劉海散開露出的傷疤。
徐凱天一隻手輕輕拿掉彩兒的手,粗厲的手掌撫摸著傷疤疼惜的說:「就因為這個要背叛我們的盟誓嗎?彩兒,你將我看作是什麼人了?別說是一道傷疤,就算是一張臉全毀了,你依然是我最愛的彩兒!答應我,不許再做傻事?」
這是幸福嗎?這一切似乎來的太快了,彩兒狠狠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原來不是夢,不是幻覺。
突然,彩兒推開了徐凱天,慌忙的離開幾步,既驚又喜的說:「凱哥哥,你快回去,若是被人看見了不好。」
徐凱天看著彩兒消瘦的身姿,心疼的柔聲說:「答應好,好好活著,我一定會娶你!」
彩兒羞紅了臉,垂下眼簾嗯了聲。
天邊的雲彩開始與夕陽嬉戲,染紅了面頰,秋高氣爽,彩兒裝著滿滿的幸福與期待輕快的回去了,她只知道,為了凱天哥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