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奕風和宛若熙在外殿稍等了會兒就被傳了進去。
其實,宛若熙心裡還是挺害怕的,不過,她就是第一天進宮就要讓這些囂張的人知道,她宛若熙不會平白無辜受人欺負的,這個拚命三郎她坐定了。
宛若熙並沒有像所有人一樣一進內殿便低著頭。
「兒臣拜見母后!」
「奴婢若熙叩見太后娘娘,祝娘娘身體安康,青春永駐!」宛若熙目光帶著崇敬叩拜下去,落落大方,禮數周全,舉手投足間自由一股貴胄之氣。
「呵呵呵呵,風兒快起,來,坐母后身邊。」太后右邊坐著的是皓陽公主,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她招呼玄奕風坐在自己的左側,又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宛若熙說:「起來吧!你這張嘴,還真是會哄人!」
宛若熙抬起頭,並未起身,而是用十分坦誠的目光瞧著太后說:「太后娘娘,若熙絕不是口出誑語。昨日給太后娘娘請安時已至到黃昏,殿內光線昏暗,再者第一次面見太后緊張,所以未瞧仔細,今日一見,確如洛陽女神下凡,正可謂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拂(fǎng fu)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lu)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ye)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閒。」
「呵呵呵、、、、、呵呵呵、、、、、風兒,有這丫頭陪著哀家,想老也不行了!真也罷,假也罷,難得你有一片哄哀家開心的孝心。起來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才華這般了得,說吧,想討個什麼賞?」
「皇姑母!她剛才、、、、」
皓陽沒想到宛若熙鄰牙俐齒竟討得了太后的歡心,氣惱的站起身,話還沒說完,就被宛若熙接了去。
「回太后娘娘,討賞奴婢不敢,只是今後侍奉太后,難免以太后為中心得罪人,還請太后娘娘賜奴婢一道免死令牌,除太后娘娘,其他人無權做主奴婢的生死!」
「若熙!你太大膽了!」
玄奕風面色一沉,低聲斥責宛若熙。
太后一雙鳳眸,透著十二分的威嚴掃著著宛若熙,似乎要將宛若熙看透一般,宛若熙不驚不慌對著太后的目光凜然道:「奴婢只是認為,既然認定了太后娘娘為主子,便是太后娘娘的人了,生死也只能有太后掌握。即使是凌霄殿上的王母來了,也無權動奴婢。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個認主的人罷了,並未有不敬之念!」
「皇姑母,你看看,我說她仗著表哥囂張不可一世,您還不信,光聽她拍馬屁就、、、、、」
「哎呀!郡主,您怎麼可以把如此尊貴高雅的太后娘娘比作馬呢?」宛若熙故作驚訝,又不安的望著胡太后。
「你、、、我、、、、皇姑母、、、、」
宛若熙看著皓陽郡主臉色紅白相間,心裡止不住的偷偷樂著。
這時,玄奕風開口了,他淡漠的抿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皓陽,你今天怎麼了?跟一個小孩子較起真兒來?若熙,不可以對郡主不敬。母后,您看,該怎麼處置這丫頭?」
說實在的,胡太后還真是喜歡這丫頭,鄰牙俐齒又不失禮儀,而且直言不諱毫無城府。怪不得,一向討厭女色的少柏會對他破例!怪不得一向謹言慎行的玄奕風會當著自己的面維護她。看來,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
胡太后威嚴的目光漸漸轉至柔和,嘴角漾著笑紋,吩咐道:「賜宛若熙丹書鐵卷」。
「謝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這些陳詞濫調宛若熙從小就從電視上看過了,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要用,而且還得充滿感激之情。
「皓陽,今日之事就算過了,以後不得再胡鬧!你先下去!」
胡太后說這話時,眉眼淡淡掃了一眼,曌陽郡主心中再有不敢也不敢此時造次了,只得拜辭了去,走過宛若熙身邊時,狠狠瞪了一眼,宛若熙自然也不甘示弱,回了她一眼,氣的皓陽一腳踩在裙角上差點絆倒。
內殿上跪著的宮女太監門偷偷樂著,個個心裡拍手稱快。
以往被皓陽郡主欺負,總算是有人替他們出了頭,敢在太后面前跟皓陽郡主對著干的人,赤國上下恐這一人了,她們都心裡十二分的崇拜。
玄奕風辭別了太后,一個人踩在那條熟悉又陌生的石子路上,心情不由得沉重。
宛若熙的聰穎及隨機應變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發現,這顆棋子,可沒有想像中那麼好運用。她就像一把雙刃劍,弄不好,怕會傷了自己。玄奕風扣在背上的手不由攥緊了,宛若熙,首先必須是一枚棋子,其次才是一個他願意接納的女子!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毀了這顆棋!
回到藥軒居,牡丹盈盈上前,恭敬的端來一杯清茶。
「主公,宛若熙聰穎乖巧,會得太后歡心的,您不必太擔憂了。」
玄奕風躺在籐椅上,揉著太陽穴,沉吟道:「我需要的是一顆效忠的心,不是聰慧,更不是多言!」
說著餘光瞥了一眼。
牡丹端著的盤子抖了一下,低頭將蓋碗放在籐桌上,悄悄退了下去。
妾有意,朗無心,抖落月華掩寸心。
鏡中花,水中月,散落情絲盡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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