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身上一陣發怵,立即拜謝太后,然後恭敬地領著太后口頭懿旨下去了。
福安剛走出大殿,又被胡燕曌喊住,吩咐他去傳侯爺來,等一會兒再見機行事。
胡少柏一向淡泊名利,被封侯爺,卻依然住在北宮的漪瀾苑。不大時候,便在福安之前到了太和殿。
「皇姑母,這麼著急召見侄兒,所為何事?」
胡少柏一向被胡燕曌寵溺慣了,來了也不行禮,大大咧咧走進胡燕曌,雙手放到胡燕曌肩膀,揉捏按摩著。
胡燕曌側首望了胡少柏一眼,鳳眸竟盛滿淚水。
多像啊!
樣貌、舉止,習慣性的動作,都是那麼相像,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他!
想起他,胡燕曌身上一陣發麻,他的美好已漸遠去,留著的映像,便是他最後的慘狀。
胡燕曌的眼淚沒有留下來,盈盈淚光後面是怒濤般的陰寒。
感覺到胡燕曌的身體微微發抖,胡少柏轉到胡燕曌身前,擔憂地問:「皇姑母,發生什麼事了?」
胡燕曌哽咽一下,慈愛的笑著說:「沒什麼,只是想起你的父親,你父親臨去前的囑托,心裡難免難過。」
「皇姑母!」
胡少柏收起了放蕩不羈的笑臉,扶胡燕曌坐下。
「少柏,姑母對不起你的父親,昨晚夢中見到他,喊了幾聲大哥,可是他卻一聲不響,沒有理哀家,遠遠的走開了。」
胡燕曌說著潸然淚下,拿起手帕揩拭。
「皇姑母怎會這樣想呢?您待侄兒如親生,百般寵愛,侄兒一直想,就算是生生母親,對少柏的愛也不過如此!」
「少柏!你父親冤死,全家被滅,只留你一脈,如今,也該挑起家族的使命了。你一直玩世不恭,對女人嗤嗤以鼻,難道,真要滅了胡家的香火不成?」
胡燕曌雙目淚漣漣,緊盯著胡少柏,雙眸全是希冀的光芒,讓胡少柏看著於心不忍。
他沉思良久,便開口道:「侄兒讓皇姑母擔憂了。不過,請皇姑母放心,就侄兒這幅容顏,還愁不能給胡家續香火?只是,身後的女子如葡萄一串一串的,著實讓侄兒難挑。」
「你呀!又貧嘴!」
胡燕曌在胡少柏額頭一戳,稍稍舒心展顏。
「少柏,皇姑母什麼事都是由著你的,唯這件事,你一定要隨了皇姑母的心願!」
「皇姑母到底要說何事?故弄玄虛,侄兒心裡後怕。」
胡少柏故意害怕擔憂的樣子又逗笑了胡燕曌。
她拉過胡少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說:「少柏呀,皇姑母已經為你許了一房夫人,不過,你放心,不是正式,她嫁進來後,扶不扶正,全看你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