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巨大的聲響,同時驚到了兩個人,尤桐有些驚惶,而容尉遲也是驀地一怔。
容小遲「汪汪」地叫了起來,很害怕似的,跑到尤桐的腳邊蜷縮起小小的身體,圓圓的眼睛裡流露出懼意。
「容小遲,乖,乖。」尤桐彎腰抱起小狗,輕輕拍著它的頭。
容尉遲凝眸望著尤桐,以及她身旁已經整理好的幾包行李,忽然眸色一緊,幽深的眼底,泛起寒寒的陰戾,眼底的凝重卻比夜色還要深沉,凶狠的怒氣在週遭無聲地擴散。
尤桐忽然有些慌了,懦懦地動了動唇角,忐忑地說道,「我……我來收拾行李。」
「嗯。」容尉遲冷漠地說道,轉身走回臥室,取了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尤桐忽然有些無措,連忙加快了手裡的動作,不多時後,書房的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轉身去了臥室。
而這時,容尉遲正好洗完澡了,他身上披著黑色的浴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地繫著,胸膛半luo著,古銅色的肌膚在水霧的瀰漫下泛著光澤,肌肉賁張,比例完美,線條流暢,而且不會強壯得過分,天生的衣服架子,卻猶如猛禽般的犀利凶悍,還未擦乾的水珠露著晶瑩,掛在那張如刀削般深刻的冷峻臉龐上,有種致命的魅力。
尤桐怔了怔,忽然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耳根卻不自覺地灼熱了起來,連忙走向一側牆壁的衣櫃,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的衣服。
容尉遲睨了她一眼,恍若無事,走向大床,掀開被子便鑽了進去,側身而睡。
尤桐尷尬不已,背對著他,卻依然還是感到緊張。
「啪」的一聲,容尉遲忽然伸手關了大燈,只留牆角一盞立燈亮著,kingsize大床上,男人高大強健的身軀隆起,宛若一頭黑豹,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壓力。
尤桐只好放輕動作,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她想快點整理完畢,可是手好像跟她作對似的,一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衣架,發出「嘩啦」一記聲響。
容尉遲忽然翻了個身,似是不悅。
「對不起。」尤桐連忙道歉,然後擺好衣架,繼續收拾其他的衣服。
偌大的臥室裡,安靜無聲,只有容尉遲清淺的呼吸聲,還有尤桐收拾東西發出的細細碎碎的聲音。
好一會兒,衣服總算是全都收拾完了,尤桐打算將衣服全都裝進行李箱,可是行李箱放在衣櫃最上面的空格裡,她夠不到。
扭頭望了望大床上的男人,他正背對著她,他不可能幫忙,而她也不想向他想尋求幫助。
默了默,尤桐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去了餐廳,搬來一張椅子,雖然她的動作很輕,但是椅子的四個腿還是在地上發出了一記「吱」的聲響。
容尉遲再次翻身,被子拉高,似乎是有些不耐。
尤桐咬了咬唇,想要道歉,嘴裡卻是酸澀,怎麼都張不開口,動了動唇角,最後還是作罷。
她脫掉鞋子,踩上椅子,雙手舉高去夠衣櫃上面的行李箱,行李箱裡面還有一些不經常用的雜物,有些重,她吃力地搬著,行李箱一點點地被挪動了,眼看著就要取下來了,可是在最後一刻,她的手臂忽然一軟,沒有拿穩。
「啊……」行李箱猛地砸了下來,尤桐驚呼一聲,連帶著她的整個人也跟著摔下椅子。
尤桐認命地閉上眼睛,可是想像中的冷硬地面和疼痛卻沒有襲來,她感受到的,是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還有一具非常溫暖安全的胸膛,熟悉的氣味讓她心悸。
惶惶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容尉遲結實寬厚的胸膛,她將目光慢慢往上移,看到他英俊的臉龐,他面無表情,但他身上卻有一種使人膽寒的氣質,尤其是那雙黑眸之中的光芒……令人心悸。
「謝、謝謝。」尤桐低聲道謝,尷尬地要從他懷裡退離,可是容尉遲不但沒有鬆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尤桐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心跳忽然加速,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容尉遲一貫冷冷淡淡的表情,微微地瞇起眼睛,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仔細,然後對上她那雙惶惶的水眸,忽然沉聲說道,「今晚留下來!」
尤桐驀地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覺認定自己是出現了幻聽,但是自己腰間那股熟悉的溫熱,讓她覺得又是那樣真實,可是更多更多的感覺是,不敢置信。
他、他、他……是什麼意思?!
她扯了扯唇角,卻是問不出來,就像是害怕那個答案似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容尉遲仔細地盯視著尤桐秀美的輪廓,一種前所未有的yu望緊緊抓住他,那想法在腦海中迅速成形,「不只是今晚,你以後也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尤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眼睛瞬也不瞬,只凝望著他。
略頓,她深深呼吸,臉頰通紅,「為、為什麼?!」
容尉遲抿了抿薄唇,兩雙眼眸像兩潭深不見底的井,聲音更是低沉,「我覺得……我還沒有對你感到厭煩,所以我還不想就這麼結束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們可以繼續下去,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重新再跟你打一張契約,到時候,你有什麼條件都盡量開出來。」
他說得好冷靜,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樣的清清楚楚,但是尤桐卻覺得大腦好空好暈,他的提議冷冰冰的,像是狠狠掃了她一個耳光,痛得頭昏腦脹,甚至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