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要推她?」慕靳寒自然不相信靜柔會無緣無故把希雅推下山崖,執著的追問著。
慕靜柔則固執的別過頭,怎麼也不去看他,也不解釋。
「已經看到她了,先出去吧。」蘇哲多少是明白慕靜柔的想法的,見到這樣的情形,便出言勸著慕靳寒。
反觀慕雲恆,自從慕靳寒踏進病房起,他始終是看著慕靜柔,竟是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彷彿,來的不過是一個和他不相干的人。
此刻,他聽到蘇哲在勸慕靳寒,竟也是完全的無動於衷。似乎,他的眼裡只看得到慕靜柔一人。
慕靳寒彷彿沒有聽到蘇哲的話,猶自專注的看著慕靜柔,「你和希雅,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就是瞞著我。」他瞭解的慕靜柔,並不是狠心的人,如果不是希雅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她是絕不會想要傷害她的。
「沒有,」慕靜柔答得飛快。
「拿我去問她。」慕靳寒亦反應迅速,他想著慕靜柔一定會阻止他,孰料,她聽了他的話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他又怎麼會知道,其實,慕靜柔巴不得她他親自去問希雅,因為,她堅信,從希雅口中,他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而她,確實也不希望他知道那麼多。
所有的努力彷彿都是一拳砸在棉花上,激不起半點反應,慕靳寒愈發焦急,然病房裡的三人都沉默著,他的憂慮,心憂無處可發,終於在氣得踢翻了床邊的椅子後,大步流星跑了出去。
不是不想陪著她,更不是介意她的容貌,只是,受不了她的冷淡。
「阿柔,你沒,」
「出去——」回答慕雲恆的是慕靜柔決然的聲音。慕家的人,慕家的事,她都不想再和他們有瓜葛,慕靳寒也好,慕雲恆也罷,她統統不想見。
「我,」慕雲恆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發英挺的臉上傷悲乍現,他猶豫著,低聲道:「那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如此,便是蘇哲也察覺出了他的異常,懷疑的目光不停在他週身流連。
說完話的慕雲恆沒有動,顯然是在等著慕靜柔的回應,然慕靜柔始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彷彿他不過是在空氣說那些話。
一聲長歎,慕雲恆終於拄著手杖走了出去,臨走時,依戀的目光仍緊緊追隨著慕靜柔。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想彌補她,可她,根本不想接受。
「蘇哲,」慕靳寒和慕雲恆先後走出病房,慕靜柔這才轉過頭,卻仍是低垂著頭,並不看蘇哲,「去找那對耳墜,她已經承認了那些事都是她做的,我不想讓她逍遙法外。」
蘇哲鄭重的點頭,「放心吧,交給我,你好好休息。」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好生教育她一頓,然看到她此時的模樣,所有的氣惱早已盡數轉化成了心疼,更加自責,沒有好好照顧她。
「我沒事,把鏡子給我,」慕靜柔終於抬頭,雙眼無光。
手裡的鏡子似有千金重,蘇哲握著它的手緊了又緊,「還是過兩天再,」
「給我,」慕靜柔拔高了分貝。
蘇哲默默歎氣,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鏡子遞給她,緊張的觀察著她的反應。
平靜,出奇的平靜。
慕靜柔安靜的照著鏡子,輕輕摩挲著臉上縱橫的傷疤。清冷的臉上看不出過多的情緒。
「還你,」就在蘇哲一顆心緊張的七上八下時,她卻平靜的伸手,遠遠的把鏡子遞給他。
「你,」蘇哲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啊,」慕靜柔笑了,燦若蓮花,「你去忙吧,我想睡會。」身子往下縮,她整個縮進被窩裡,背對著蘇哲睡下了。
蘇哲心疼的看著她,俯身幫她掖了掖被角,默默出了病房,儘管,他此刻十分想陪著她,然而,他不能讓她白受這些傷,那對耳墜,他一定要幫她找回來。
純白羽絨被的遮掩下,聽著蘇哲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慕靜柔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從踏上明山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著能全身而退,她也不介意身上的傷痕,只是,希雅為什麼還活著,在做了那麼多壞事之後,她怎麼還可以,活著?!!
難道說,她的犧牲,竟然徹頭徹尾只是一個笑話嗎,老天,你為什麼這樣的不公?!!
憤恨中,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醒來的人兒終於倦極,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床前坐著一個人,哭腫了眼的葉欣。前段日子她出國散心去了,想不到一回來,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消息,而好不容易醒來的人,臉上卻多了這麼些醜陋的疤痕,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阿柔,你怎麼這樣傻?」葉欣趴倒在她身上,痛哭失聲。
慕靜柔卻笑了,伸手拍著她的後背,「我這不是沒事,不要擔心。」
葉欣惱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照著她的肩頭就是一錘,「我讓你不愛惜自己,看看,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你滿意了吧,啊,」
慕靜柔何嘗不知道她是真心關心自己,笑道:「打我吧,打吧,我讓你撒氣。」
「慕靜柔——」葉欣嗔怒。
「好了,你看,我真的沒事。」
葉欣直起身子,泛紅的眼眶裡再次淚水盈盈,「怎麼辦,你的臉,我漂亮的阿柔怎麼會成了這個模樣?」
「這有什麼,改明兒做個去疤啥的,不就回來了嗎,你不是最喜歡研究護膚品之類的,我的臉,就交給你了。」
葉欣終於破涕為笑,惱怒的錘著她,「死阿柔,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死丫頭,」
慕靜柔也是笑,氣氛歡愉的幾乎讓人覺得兩人根本就不是在醫院裡。
「不對啊,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會去明山的,還有,你為什麼要把希雅推下山,是不是她誣陷了你,我找她算賬去。」說著,迅速從床上坐起,氣勢洶洶就要向外衝。
「等等,」慕靜柔趕緊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