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用過早飯,想起答應慕雲恆今天要回一趟A市,她跟蘇哲說了下情況,蘇哲不放心,堅持要陪她一起回去,於是兩人就在蘇家一家子人再三的叮嚀下,踏上了去往A市的道路。
飛機頭等艙,慕靜柔和蘇哲並肩坐著,誰都沒有說話,慕靜柔偶爾偏頭看一眼蘇哲,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的休息,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儘管如此,她的內心卻是忐忑的,在她的身份並揭曉後,她甚至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再踏進那個家,或許,這也是她沒有拒絕蘇哲同行的原因,她需要一個人在背後支持著,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熟悉卻陌生的他們。
一隻溫暖的手輕柔的覆上她的手背,陣陣的暖意通過兩人相握的地方傳到慕靜柔手上,「有我在。」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動聽的一句話,它比我愛你,我想你,更讓人動容,也更觸動心扉,因為它,女人們會覺得格外的感動和幸福。
她的男人一直都在,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羨慕的呢?
慕靜柔感動的無法言語,緊緊反握住他的手。蘇哲始終閉著眼睛,只是在慕靜柔主動反握他的手時,兩扇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其實,他要的從來就不多,只是既然抓住了這份溫暖,他又如何捨得再次放手。
飛機轟鳴著降落,兩人順著人流走出機場,遠遠的,慕靜柔就看到了一抹醒目的身影,心底漫起濃濃的無奈,她終是面無表情的走向他,「楊特助,」
來人正是慕雲恆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楊特助,他會出現在機場自然也不是巧合,這一點,慕靜柔十分清楚。
「董事長讓我來接您。」楊特助板著臉,卻是畢恭畢敬的對她行了禮,您好,蘇先生。」對蘇哲他卻沒有鞠躬致禮,好在蘇哲也不在意,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他在哪裡等我?」慕靜柔直截了當問,她深知慕雲恆的作風,既然叫她回來,必然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不該知道的人自然是不會讓他知道半點消息。
「請跟我來。」楊特助一板一眼的答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慕靜柔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逕直向前走。
黑色的最新款奔馳,低調卻華麗,四平八穩的行駛在擁擠的道路上,空間寬敞的車廂裡絲毫不覺得顛簸。
慕靜柔刻意的不去看窗外的風景,然而幾次不經意的側目仍是讓她認出了這條路通往的方向,熟悉的風景,熟悉的路標,這分明就是回慕家別墅的路。
他竟是要讓她到家裡談?她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當慕家那棟顯眼的別墅出現在視線的時候,饒是一路上都很平靜的蘇哲也顯得有些驚詫,他以為這會是一次很私人的談話,難道說,事實並不是嗎?
蘇家別墅,雕花鐵門大敞,慕雲恆居中而立,左右兩側分別是顧敏三人和顧秀三人,幾人雖各懷心思,倒也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這樣的陣勢多少有些讓毫無防備的慕靜柔感到吃驚,狠狠做了個深呼吸,看著蘇哲擔憂的眼神,她淺笑著搖頭,「我沒事,」
她挺直了背脊走向他們,終於在距他們一米遠的地方停下,鎮定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掠過。
「好久不見,」聲音平靜的她自己都覺得吃驚。
慕雲恆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將她和蘇哲兩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突然長舒了一口氣,「進去再說。」一大群人便跟著他往裡走。
熟悉的客廳,熟悉的擺設,熟悉的人,偏偏,時移世易,一切都不一樣了,張嫂小心翼翼端了茶上來,偷偷打量了一眼慕靜柔後,又很快退下。
「今天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是為了宣佈一件事,」慕雲恆振聲說道,這樣鄭重的語氣讓人忍不住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顧敏和顧秀幾人均是詫異的轉頭盯著他。
「靜柔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決定讓她入慕家的戶籍,不再是慕家養女的身份。」
話既出,各人的反應可謂精彩紛呈,顧秀是明顯的鬆了口氣,顧敏則是登時挑高了眉毛,一副不贊同的模樣。慕靳修幾人沒什麼表示,至少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
慕靳寒自是明顯的失落,自打慕靜柔出現在視線起,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忍不住緊緊追隨者她的身影,儘管他亦清楚的明白橫跨在兩人之間的那條鴻溝根本就是不可跨越的。
唯有慕靜柔不同,她嘲諷的看著慕雲恆,嘴角輕輕勾起,竟是冷笑道:「沒有這個必要。」她如何不明白慕雲恆的心思,他無非是想藉著這一份清晰明瞭的血緣關係,試圖徹底斷了慕靳寒的念想,她明白他的用心,只是,他犯得著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嗎?
她的人生,她要自己掌握。
「嗯,」慕雲恆眉頭緊蹙,不贊同的冷哼。他的一生,已經習慣了命令了別人,也習慣了別人恭順的接受。以前,他縱容了慕靳修,間接釀成了現今這樣不倫不類,被人嘲笑的局面,而今,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再違抗他。
「我是一家之主,這事我說了算。」強硬的口吻根本不容商量。
「不必了,」這一次,出聲的蘇哲,面對強勢的慕雲恆,他絲毫不顯弱態,「從來沒有人敢命令蘇家的人。」言下之意非常的明確,慕靜柔已經是蘇家的人,蘇家自會傾盡全力護著她。
這一次輪到慕雲恆愕然,他從來都是知道蘇家的勢力,只是蘇哲以往表現的太過紳士,以致讓他忘了眼前的這個人背後有著多大的勢力。
「蘇先生,我以為你明白我此舉的深意。」他不得不改變策略,試圖軟化蘇哲。
沒想到蘇哲卻不為所動,「慕先生,如果你今天把靜柔找回來,並沒有要把孤兒院的地契給她的意思,那麼恕我們不便久留,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