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不渴,我倒水給你喝。」
他起身去倒水,她卻伸出裹著紗布的手拉住了他,「學長,麻煩你送我去個地方。」
寶藍色的賓利停在孤兒院門口,慕靜柔拒絕了蘇哲的陪同,獨自走進院裡,想來守門的大叔得了關照,沒再攔著她,卻愣愣盯著她裹著白紗的雙手。
「阿柔,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傷成這樣?」陳院長看到她,也不由驚呼著,走上前想扶她坐下。
她搖搖頭,推開她伸來的手,「陳院長,我決定要離開慕家。」
「你說什麼?!」
尖利的嗓音自陳院長口中蹦出,慕靜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前的陳院長講話總是柔柔的,雖然偶爾也會嚴厲的訓斥他們,但從不會發出這樣刺耳尖利的聲音。
她開始懷疑,慕家的錢改變的究竟是孤兒院,還是孤兒院裡的人,比如眼前瞪著自己的陳院長。
「我只是特意來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阿柔,你瘋了是不是,慕家這樣的人家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和他們攀上一點關係,你倒好,生在福中不知福,不對,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要離開慕家,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慕家的事,我早就和你說過,讓你乖乖聽話,慕家好吃好住的供著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啊,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慕靜柔默默看著眼前這個撫養了她六個年頭的人,心裡頭只想笑,這麼多年來,她每一次給自己打電話,末了不外乎總是那麼幾句話,孤兒院的地契在慕家手裡,你要好好聽話,再不就是,慕家就撥了多少錢,捐了多少書。
這麼多年了,成百上千通電話,她從沒有問過一句,阿柔啊,你在慕家過得好嗎?哪怕只有那麼一次,她或許還有支撐下去的動力。
「既然我讓你失望了,那你再找個人頂替我吧,相信以你陳院長的能耐,這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有了經驗。」
「阿柔——」陳院長板著臉,怒斥道,似不敢相信素來柔順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冷嘲熱諷的話。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女孩有什麼能耐,竟然值得慕家花這麼大的價錢在孤兒院,你不是想說,這些和你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