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天氣依然壞的跟什麼似地,天天都在下暴雨,從未停息過,芊柔心底很恐懼,但凡遇到這種天氣,總會有個地方會出事情。這是她現代讀書的時候得出的結論。她心裡很煩躁,如若真的出現了什麼大事情,豈不是……
「老大,暴雨連連,勢必會引起澇災和一些大事,你是不是上奏一下,讓皇上對全國發出警備信號啊!」芊柔睨著南宮瑜,他此刻正望著屋簷不停滴答的雨,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得芊柔的話,他迅速轉過頭來。
「柔兒,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已經連續六七天暴雨了,甚至都沒有停過。天朝哪些地方容易發生澇災,你自己心裡沒有數嗎?」
「天朝有八個州,二十八個縣治。漢俞一帶,便是大江下游,那裡最容易發生澇災了。只是,這些天尚未接到漢俞都府的急報。」
「蒼天啊,老大,這麼大的雨,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你也要人家有路走啊,萬一遇到泥石流塌方了,那些所謂的官道斷掉了怎麼辦?」芊柔一臉鬱悶,如若在自己的地盤上,說不定早知道為何下這麼大的雨了,到底是什麼引起的都應該查清楚了。
「對啊!」南宮瑜恍然大悟,猛一拍腦袋,「本王這就去上奏!」
南宮青雲看了南宮瑜的奏章,沉思片刻,馬上命人詢問驛站。果然不出芊柔所料,早在三天前,漢俞就已經發生澇災,死傷慘重。而前來報告的信差,卻在半路因為泥石流被埋了。漢俞都府陳漢河已經連續發出幾次加急密函了。等到南宮青雲手裡,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為此,他愁得食不下嚥。
……
書房裡,南宮瑜還在挑燈奮戰。芊柔坐在一旁,為他墨墨。
「漢俞等地發生重大疫情,父皇這兩天愁得焦頭爛額。柔兒,這主意真的可行嗎?」南宮瑜有些拿捏不準。
「漢俞屬於平原,疫情蔓延速度自然非常快,它可能通過風,通過水源,土壤等媒介傳播疫情。所以,把災民分批隔離,屍體燒掉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還有,控制漢俞的人,不能亂走。疫情傳染性這麼大,如若走出來一個病毒攜帶者,災情會更嚴重的!」芊柔說得很慢,深怕南宮瑜沒有記下來。
南宮瑜眼底閃著讚歎的光芒,雖然芊柔好色,貪財,又不會做飯又不會歌舞。可她有一顆聰明得非常人能比的腦袋。
驀然,芊柔忽然有一個很大膽的決定,「老大,我有個很恐怖的提議,你要不要聽?」
「你說!」
「放眼天朝,如今是聽到漢俞的災情,便是談虎色變的樣子。可是,漢俞離京都,僅僅是幾百里。災民又不斷的想湧過來。所以皇上才會如此焦急,如若災情蔓延到京都,那這天下就得改姓了。可如果真的強制把他們困在漢俞,人心惶惶,可能會引起民怨。如若你現在請命,願意作為欽差去到漢俞控制災情。不僅會得到漢俞人們的民心,在你父皇心裡,怕也會掀起大浪!」芊柔頓了頓,又道,「只是,此去攸關性命,老大你也要想好!」
聽得芊柔驚駭的提議,南宮瑜背脊發冷,頭冒冷汗。漢俞死了那麼多人,如果他真的去,萬一……豈不是竹籃打水。可是,芊柔說得卻是沒錯,如若此刻他挺身而出,雖然是一個極其愚蠢的決定,但卻不失為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好主意。
南宮瑜沉默,芊柔也在沉默,雖然她不知道漢俞的疫情到底是什麼引起的,但是,她卻知道,如若不慎,她和南宮瑜也就玩完了。從此以後,這柯芊柔怕也是灰飛煙滅了。可想起當時那非典,那麼嚴重,不也是被控制了嗎。這天朝怎麼說也算是古代,環境沒有被破壞,自然也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大疫情。
「好,就聽你的!」南宮瑜忽然堅定的道。
芊柔淡然一笑,「我陪著你去!」
聽得芊柔這麼說,南宮瑜心底好震撼,「不,你就留在天朝,做你那什麼儀器吧!」
「我說了苦難與共,自然不是假話!」
「柔兒……」南宮瑜眼底浮起濃濃柔情,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對芊柔是什麼樣的感覺,還是他太貪婪,想要芊柔的智慧,卻更想要她的心?
「快寫,天都要亮了!」被南宮瑜看得難為情,芊柔羞澀的催促。
「遵命!軍師!」南宮瑜輕輕捏了一下芊柔的鼻頭,又揮筆疾書。
芊柔摸著鼻子,看著南宮瑜低頭寫字的樣子,好帥啊,怎麼看都怎麼喜歡,他怎麼可以帥得如此妖孽呢……
『滴答』一聲,南宮瑜眼睛撇到桌上的一滴水滴,他抬起頭,卻看到芊柔用那迷離夢幻的眼神專注的望著他,她那嘴角不斷溢出的口水,正滴答在桌上……
南宮瑜笑笑,繼續低頭疾書,這種被看著流口水的感覺,真的好好哦!
天微亮,南宮瑜便穿戴整齊,準備上朝了。芊柔有些忐忑,這份奏折如若呈了上去,便是沒有回頭路了。
「老大,你確定想好了嗎?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有你,本王不怕!」
紫鑾殿上
南宮青雲看著南宮瑜的奏折,忍不住點頭,「瑜兒,沒想到你竟然有這份見解,實屬不錯!」
「父皇,孩兒還想請命,親自前往漢俞,以慰民怨!」
「不可!」南宮青雲脫口而出,雖然他不喜歡南宮瑜,卻不表明希望他去送死。
丞相司徒無忌轉頭駭然的看了眼南宮瑜,他站在南宮瑜的右邊,所以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望著南宮瑜,希望他不要做這等傻事。南宮瑜淡然一笑。
「父皇,漢俞原本是天朝比較繁華的地方,此處年年風調雨順,人們也過得很富足,對朝廷更是非常敬仰。如若因為這次疫情,朝廷就不管不問,怕也是說不過去,更何況,漢俞都府陳漢河已經染疫病死去。朝廷如果不派人去,怕是會激起民憤啊……所以,孩兒願意作為欽差去安撫民心。」
南宮瑜不亢不卑的態度,讓一旁的賽飛竟有些佩服。前斷時間陪著南宮瑜去逍遙谷找玉珮,卻是一無所獲,回來知道南宮瑜被南宮青雲臭罵了一頓。如今他竟然還不顧生命危險去漢俞,這勇氣,真是可嘉,只是,這做法,卻是太魯莽了。
南宮峻和南宮軒同時對望了一下,兩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這南宮瑜一直都喜歡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今要去送命,他們卻是很樂意。走了一個,就少了一個爭奪太子之位的敵人。
「皇上,老臣以為,二皇子不能去!」司徒無忌見南宮瑜一意孤行,他有些生氣,女兒司徒媚兒可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此去漢俞死了,那媚兒怎麼辦?
「父皇,兒臣願解父皇之憂!」南宮瑜依然很堅定。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南宮青雲,竟是讓南宮青雲有些內疚,這些年,他是不是忽視了這個孩兒,他是如此用心的為自己著想?
「皇上,望皇上三思!二皇子萬萬去不得。」殿堂裡,各大臣看到南宮瑜此舉都有些感動,卻都不主張他去,因此大家一齊跪下,為他請命。
南宮瑜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舉動竟會讓這些從來都不曾與他交流過的大臣如此激動,還為他請命,他有些感動,也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芊柔說得沒錯,不置之死地而後生,哪來的成績。要讓南宮青雲看得起,就得讓他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這次的瘟疫,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麼?
南宮青雲沉思片刻,忽然到,「朕同意瑜兒的請求!」
「皇上……」殿下一片驚呼。
南宮青雲揮了揮手,「退朝!」
其實,南宮青雲自己心裡很明白,漢俞的都府死了,如果朝廷沒有一個比較有地位的人去安撫,怕是真的會激起民怨。到時候,那些災民如果不怕死的帶著病毒跑來京都,萬一這瘟疫一傳播,那京都的人也完了。他,自然也亡了。
亡國和亡一個兒子,他自然會選擇後者。而且,這一去,也並不一定會死。如若南宮瑜好好的回來,他定然會委以重任。如果他不幸去世,那麼,他會追封他為王。總之,南宮瑜的這個主意,的確是很好的!所以他僅僅猶豫了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南宮瑜心裡也很混亂,一方面,他希望南宮青雲答應他去,一方面,他又希望南宮青雲別讓他去,這樣,他也知道南宮青雲在乎他,捨不得他。不過,如今看來,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攬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