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遵命!」
待兩人散去,芊柔才偷偷冒出了頭,手心裡,全都是汗水。如月母子的話,讓她心裡十分不安,他們倆竟然去調查她。還好自己是憑空冒出來的,否則,他們豈不是要找個理由把自己給滅了?剛才還好沒有被這兩人發現,不然怕是凶多吉少了。她扯了扯霖兒的衣襟,兩人迅速朝平昭宮而去。
芊柔一進平昭宮,卻發現南宮瑜站在院子裡,如門神一樣看著他們倆,臉上沒有表情,瞳孔沒有焦距。那樣子,很是可怕。兩邊站著春夏秋冬,都一臉嚴肅。
「老大……」芊柔連忙走了過去,看到南宮瑜這副模樣,她有些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你去哪裡了?」南宮瑜急切的抓著芊柔的手,芊柔發現,他的手似乎有些輕微的顫抖。
「我出宮去聽曲去了!就是那個唱曲的三個殘疾人!」
南宮瑜一聽,輕輕鬆了口氣,「跟我來!」
南宮瑜說罷便迅速朝前殿而去,芊柔有些莫名其妙的跟在他後面。他這是生氣了?一進前殿,南宮瑜一把把芊柔拖進了自己寢宮,忽然抱著她狠狠的吻了下去。宛如暴風驟雨般狂熱。
芊柔大驚,死死抵著南宮瑜的胸膛,「老大,你怎麼了?」
「柔兒,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我沒有離開你啊,我只是覺得宮裡很悶,出去逛逛!」
「我找了你一晚上,我以為你走了!我好擔心,我好害怕!」南宮瑜緊緊抱著芊柔,芊柔發現,他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顫抖。她有些驚恐,自己在南宮瑜心裡,有這麼重要嗎?還是他發生什麼事了?
「老大,你是不是有事啊?」
「柔兒,答應本王,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好嗎?別離開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南宮瑜神色黯然,瞳孔裡儘是乞求。
芊柔有些愕然,呆呆的看著南宮瑜。這種神情,讓她心裡竟然有些微微作痛。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任何話。
南宮瑜輕輕捧起芊柔的俏臉,如凝脂一般的肌膚,讓他心波蕩漾。尤其是哪黝黑的雙眸,忽閃忽閃的,透著一絲疑惑和不捨。
輕輕在芊柔唇上印下一記,南宮瑜長長歎息一聲,把芊柔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芊柔心裡仿若打開了五味瓶。那種悸動的感覺,讓她好忐忑。
「有時候,我覺得天地間就剩下了自己,我被萬物拋棄。一個人孤零零的!」
「怎麼會,我不是說了嗎,如果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便一輩子陪著你!」芊柔靠在南宮瑜的胸口說道。因為南宮瑜突如其來的動容,芊柔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她好感動!
「如果你找到了呢?」
「……我!」芊柔怔了怔,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好像這些日子並未仔細考慮過存在與否的問題。如果真的她可以回家了。她會義無反顧的回家嗎?
為何一想到可能永別,她的心就很痛,她很不捨。曾幾何時,她也在悄悄的淪陷?
「今天,父皇責備我娘親了!」半晌,南宮瑜忽然出聲。
「嗯?」芊柔抬起頭,輕輕推開了南宮瑜。看到南宮瑜那一臉隱忍的慍怒,想必,玉瑤妃子定然是受到什麼委屈了。
「自從大哥被貶為庶民之後,太子之位空缺已久。朝中大臣希望父皇快快立太子之位。皇后和如月都想把自己的兒子推上太子之位。當然,娘親也希望我能得到太子之位,只可惜……」南宮瑜苦笑了一下。
「所以,他們的硝煙波及了玉瑤娘娘了?」芊柔心裡不禁冷笑,如此躺著中槍的感覺,真是太憋屈了。
「可能父皇恨我沒有出息吧!」
「你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芊柔淡淡道,不就是個太子之位麼。如果真的想得到,但就皇后和如月那鬥得你死我活的情形來看,南宮瑜倒是完全可以漁翁得利。只是,眼下的事情她根本也不知道,想幫忙也沒地方使勁。
「你不知道皇室的爭鬥,那比真正的戰場還有激烈!」
「……可能是吧!」芊柔本想說上下五千年,什麼朝代的爭鬥她不知道,這些慣用的伎倆在她看來,都太小意思了。只是目前,似乎太早了些。
「老大,太色太晚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看你這些天早出晚歸的,想必很多事情忙吧?」
「我……」南宮瑜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他很想把自己私底下做的一些事情告訴芊柔,可是,芊柔的身份。他想了想,還是算了,或許以後有機會,再跟她說明白吧。
見南宮瑜這樣子,芊柔知道他有些事情不便跟自己說,便也罷了。拜別了南宮瑜,她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看到芊柔一臉愁容,霖兒輕輕給芊柔捏著肩膀。芊柔瞇著眼睛假寐,卻忽聽夜空一聲炸雷想起。她嚇得跳了起來。連忙來到院子裡,看著天空陡變的雲層。
驀然,天地間忽然飛沙走石,狂風四起。都初秋了,為何還有如此強烈的雷聲。芊柔奇怪不已。看著天邊時不時的閃著詭異的閃電,一股不安的感覺,充斥了她的全身。
夜空忽然間被這莫名其妙的炸雷驚醒。不一會,竟然開始下起雨來。一開始一點點滴落,到後來已經變成了傾盆大雨。
「小姐,快進屋吧,這雨這麼大,一會染了風寒就不好了!」霖兒焦急的衝出來,把芊柔拉到了屋簷下。
看著如此詭異的夜色,芊柔忽然想起了現代08年時候四川地震的那種詭異的天空。心下,她感到很窒息。「霖兒,這種天氣,你看到過嗎?」
望著風雨交加的夜空,天際宛若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透著血紅血紅的亮光。這在夜間,顯得好驚悚。炸雷和閃電密集得如在敲鑼打鼓一樣。
霖兒看了半天,驚得目瞪口呆的。
「小姐,你看那雲,怎麼會這樣?」霖兒指著天邊那壓得很低的烏雲,在那血紅的亮光照耀下,它就像壓在京都城的一團天火一樣的。
芊柔眉頭緊鎖,這種天色,定然不是一個好兆頭。看來,天朝什麼地方,應該會出現異事了。
『轟』的一聲,一個炸雷就像是在芊柔頭頂炸開。芊柔嚇得連忙跑進了屋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
「小……小姐!」霖兒有些哆嗦。
「沒事,別怕,我們沒有做壞事!」芊柔驚魂未定。心裡卻泛起一股寒冷。這種異象,為何讓她很忐忑?
忽然,一個身影飄落庭院,焦急的走了進來。
「柔兒……」
芊柔開門,卻看到南宮瑜一臉擔心。那一身濕透的衣服,還在不停的滴水。
「你沒事吧,嚇到你沒有?」南宮瑜眼底儘是疼愛,抓著芊柔上上下下看了遍才放下心來。
看著南宮瑜這表情,芊柔怔了怔,心裡頓時湧起暖流,她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澀。
「我很好,我沒事!」
「沒事就好,從未見過這種天氣,怕嚇到你了。」
無法漠視南宮瑜眼底的柔情,芊柔發現自己真的要淪陷了。她吸了吸鼻子,淡然一笑。
「你身上都濕透了,怎麼不帶傘呢!」
「怕你害怕,過來陪陪你!」
「二皇子,奴婢給你把身上的水擦乾吧,這風寒了,可是不得了!」霖兒拿了一塊乾淨的布頭拚命擦拭南宮瑜身上的水。
南宮瑜只是柔情萬種的看著芊柔,一眨不眨。看得芊柔不知所措。屋外的風雨更加的狂野,似要把這天朝狠狠的沖刷一次似的。
「老……老大,那個,就是天色如此異象,你怕是要關心一下民情!」
「這些事,還輪不到本王擔心。」南宮瑜淡然到,見芊柔一臉尷尬,他又道。
「朝廷的大臣,會處理!就算各大郡守有事,那八百里加急就會送過來的。」
芊柔淡然一笑,「有時候,未雨綢繆並不是件壞事!」
南宮瑜揉了揉芊柔髮絲,並未再說話,場面陷入冷清,有些壓抑。霖兒給南宮瑜端了一碗薑湯,怕他受風寒。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在說一句話,屋外風雨交加,彷彿並沒有要停息的意思。眼見夜已深,芊柔已經有些倦意。
「老大……」
「柔兒……」
兩人不約而同出聲,不由得尷尬笑笑。
「你先說!」南宮瑜笑道。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宮吧?不然童言童語要擔心你了!」
「……本王自己回去就好了!」南宮瑜淡然一笑,眼底卻有些牽強,忽然起身朝門外走去。
待芊柔拿了雨傘走出來,他已經不見了人影。怔怔的看著傾盆的雨簾,芊柔總覺的南宮瑜今天有些奇怪。他真的是特地來陪陪她的?